的影子之下吗?!
他只是他自己……可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阴毒的笑意逐渐爬上沈国公的脸,爬上他眼侧密密麻麻的皱纹,区区一个被厌恶至极的皇子,竟然还敢欺负他的金贵儿子!
“砰——”
震耳欲聋的掀桌子声,夹杂这众多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沈国公的阴笑凝固在脸上。
只见宁王妃站起来,手上掀桌子的动作还未收回去。
御膳房精心准备了几个时辰的珍稀菜肴洒在地上,汤汤水水混合在一起,一文不值,令人作呕。
区区一介女流,此等行为相当无礼。可却震慑到了在场所有人,原本攻讦之声霎时平息,安静得令人心慌。
谢予怀惊讶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背影上,没想到她竟然会站出来。
明枝那张精致面容上,此刻尽是冷然,她冷笑一声:“诸位大人,果真言辞犀利,想必平日里没少私下给皇上呈上攻击同僚的密函吧。”
被明枝说得心虚,那些人仍在逞强:“陛下说得没错,宁王妃果然言行无状,爱冲撞人,合该学一学女诫!”
她不理会他们对自己的攻击,又质问道:“你们说,十一殿下借高祖的名声为自己做嫁衣。他出生那日的吉兆,你们没有一个人看见吗?”
那日的吉兆,其实有几个人看见了,包括永昌帝在内。
但他们若承认,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于是,那些人心虚地扯着脖子喊:“没有,有人看见吗?”没有人应答。
明枝目光压迫,扫视在场众人:“因为人们口中‘玄鸟齐飞,天泛红光’的异象,才称十一殿下为高祖转世。没有异象,你们便认为是十一殿下或姜皇后流出的谣言。怎么样才能证明,这些不是由他们流出的谣言?”
那几个人内心发笑,没想到还有迎着撞上来的蠢人:“那岂不是很简单,只要让我们看一眼那样的异象就行了!”
谢予怀不知明枝想做什么,攥着拳的指节泛着青白。他担心明枝,逞一时之快,为他出了头,可又该怎么收场。别人只会骂她,不懂礼数,言行无状。
传出去,京城中人都会将她当成笑料。
他已经习惯了,不必为他出头的,这样只会伤害到她自身。
明枝诘问:“若你们错了,可会给十一殿下致歉?”
那几个刺头臣子喝道:“怎能只约束我们?若我们没错,十一殿下合该将名字还给高祖,并澄清自己与高祖并无关系,向大夏百姓解释解释,这名声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
那样的异象,怎么可能说有就有,自己挖坑自己跳,此次谢予怀和他的王妃必定惨败!
“好,那便这样说定了!”
明枝微微勾唇,这正合她的意。
下界可用三次术法,她已用过一次。第二次,就用在这里吧。
她双手藏在背后,结印——
天空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唳,声音如乐声般动听,瞬间划破黑夜。
在场众人皆抬头望去,不见其物,只闻其声。
那一声过后,再没有后续。
永昌帝冷笑一声。只怕是谁吹了一下哨子,来模仿鸟叫声。以为这样便能糊弄过去这些大臣么?真以为他大夏的臣子们如此好糊弄么?
就在有人想要开口讥讽之时,那声音又来了,那是万千清脆鸣唳,万千扇动翅膀的声音。
众人皆抬头去,数不清的玄鸟从西天飞过,它们羽毛漆黑,曳着长长的尾巴,身上带有五色花纹,姿势优雅。它们似乎看着皇宫中的这群人,眼中是对脚下蝼蚁的不屑与冷漠。
数不清有多少只,足足有成千上万只,密密麻麻,几乎覆盖整个天空,不见星与月。
它们的背后闪烁着红色的天光,将黑夜照得如同整片晚霞一般。
没有词句能形容眼前场景的震撼。
京城中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
谢庭越、太子等众位皇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天上,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玄山看了看天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永昌帝浑浊的眼神中充满惶恐,口中嗫嚅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沈国公和方才那几位刺头大臣已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
这样的异象,并非人力能及。连玄山这样的人间术法巅峰之人,都无法做到。难道……这谢予怀……果真是高祖转世?不不不,他是不是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臣子,所有京城的百姓,都看见了这样一幕。从此以后,他不是,也会是!
事件最中心的谢予怀本人,却没有看向天上。
漫天是千载难遇的神迹,他只看向她的背影。
她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只有他的角度才能看见的那双手。
细嫩修长的手指摆出了一个优美的手势,他看不懂手势的含义,只觉得好似精心设计和练习过,她竟然做的如此娴熟。
他仿佛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