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河流找了大半天,终于在一处芦苇旺盛的地方,找到湿淋淋的上岸痕迹,水迹从岸边到一条小路边就消失了。
符修飞到高空,顺着小路的方向看去,能隐隐约约看见远方有座繁华城池。
他啧了一声,飞速往那座城池飞去。
……
玉石城近段时间喜事连连。
城池背靠矿石山脉,常年会有车马商队来此处做生意,其富裕程度响彻整个大荒国,尤其是半个月前新挖出来一条宝矿,更是吸引不少人来做买卖。
深夜,东南街某间宝石铺里,掌柜张财还在算账,一抬头,就见新来的守夜人巡逻回来,主动冲对方打了声招呼:“没什么情况吧?”
守夜人是前几天新招来的,据说是因为得罪了仇家被划了脸,所以脸上一片坑坑洼洼,若是聘来做小二,容易吓到客人,但要是个守夜的,那这脸可就是加分项了。
老板问话,身穿黑色劲装的夏溪点头当做回应,随后不再言语,绕到偏僻角落处,见左右无人,忽然飞快地双指合十,微弱的灵力在指尖如烟花般一闪而过。
掉进水里的那一刹,符网就在眼前消散了,夏溪当时便心生不妙,可惜那会忙着逃命顾不上其他。
等安顿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脸因为坠河而出现了伤痕,丹田也完全被那张神秘的符网完全限制住,一旦强行冲破使用灵力,全身经脉如同被火灼烧。
前有沉银阁买命任务,后有符修穷追不舍,危机感让夏溪想找间客栈住宿的心歇了下来,干脆利用脸的伤势,在玉石城找了份宝石铺的守夜短工,伪装成普通凡人在此生活。
经过几天的努力与尝试,符网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迹象,随之而来的,还有黑暗里忽然亮起的一丝灵光。
是挂在腰间的储物袋。
夏溪立刻原地打坐,咬紧牙关,勉强运用灵力打开储物袋,袋口一开,一只小小的纸信鹤飞了出来。
纸信鹤只有掌心大小,尾部写了个小小的月字,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灵光里。
纸信鹤是修仙世界的主要通讯工具之一,第一次使用时需要同时注入双方灵力,通常会是需要频繁联系的人才会用它。
这只纸信鹤正是和师父江轻月的通信专用之物。
江轻月前不久金丹被毁,几度濒临死亡,原主离开少乌宗时,她仍然昏迷不醒。
纸信鹤在源源不断的发光,说明江轻月已经苏醒,现在点亮,估计是得知了原主干的事情,特意用残存的灵力来联系她。
不知道是不是‘夏溪’残留的情绪在作怪,还是真的因为被第一次追杀而感到惶恐不安,一见到纸信鹤亮起,夏溪鼻子一酸眼底一热,眼泪要掉不掉的。
她刚要接通纸信鹤,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江轻月会发来联系,也是因为原主‘夏溪’,而不是她这个异界来魂鸠占鹊巢的夏溪。
想明白这点后心情更差了,现在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来关心自己的人,也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发来消息关心。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飞快接通纸信鹤,话还没说,眼泪就先掉下来了:“师父呜呜呜……”
“哭什么呢?你师父我还没到要你奔丧的地步。”纸信鹤里传来的声音干脆又爽快,但夏溪通过记忆对比,依然能明显察觉出江轻月此刻有多虚弱疲惫。
于是她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师父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如何了?齐天临答应我会提供药材给你用的。”
不说还好,一说江轻月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都比刚才提高了不少:“你还好意思说?我是需要靠出卖徒弟来苟且偷生的人吗?”
江轻月正要开骂,就被夏溪转移话题了:“师父,你知不知道沉银阁?我现在正在被他们追杀。”
纸信鹤突然沉默下来,接着另外两道年轻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你怎么会被沉银阁追杀?”
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江轻月的声音再次传来:“仔细说说,你离开少乌宗之后经历了什么。”
除了天降异象,夏溪强忍突破禁制带来的痛苦,抽噎着把来满月城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补充道:“除了和裴朝行退婚,我没惹任何人。”
江轻月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莫不是这裴朝行有高人在背地里看护?”
顿时,夏溪脑海里浮现出小六的脸,但她很快摇头:“不可能,如果裴朝行真有高人看护,裴家欺辱他的时候,不可能不替他出头。”
除非是裴朝行不知道对方的特殊身份,亦或者是对方认为此刻不方便暴露自己。
江轻月也摸不着头脑,她知道自家徒弟有时说话不过脑子,但基本的审时度势还是有的。
她道:“此事为师知晓了,你现在灵力被封寸步难行,还是小心为上,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离开少乌宗后的第二天,掌门便已派人去追你了,你只要安心等到他们来找你就行。”
夏溪微怔:“是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