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举,又像有意而为。
许嘉时归结于男人之间的胜负欲。
“你可以哭。”
车子驶向市中心,道路逐渐变得拥堵,前方路口信号灯变为红灯,梁荀将车子停下。
他开车的时候很认真,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而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
“为什么觉得我会哭?”
红灯变绿,梁荀一手换挡,说:“当时华人圈没有人不知道你喜欢他。嘉时,华人圈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但也没有那么小,毕竟我们都以为,你会和他在一起。”
“可人终不会得偿所愿。”
话到嘴边,许嘉时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把胳膊撑在车窗上,梁荀的余光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你能给我唱首歌吗?”
在纽约念书的那几年,许嘉时偶然听别人提起过,梁荀唱歌很好听,只是她一直没有听过。
本以为会被拒绝,梁荀却问:“想听什么歌?”
“都可以。”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许嘉时默认梁荀拒绝了她,却听到他唱:
“誰都只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著雪路浪遊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
梁荀的声音低沉,嗓音里带着沙哑,将她带回无尽的回忆中。
本意是忘记,却无端的勾起心底的层层涟漪。
许嘉时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时,眼角微红。
她降下车窗,被好好隔绝在外的雨声和喇叭声瞬间充斥在车内,现实里的一片嘈杂,让她从遗憾里脱身。
谁能将富士山私有?
也许会有人,但一定不是她。
很长的一段沉默后,车载导航提醒:“已到达目的地。”
许嘉时解下安全带,下车往电梯口走去,却听梁荀在身后说:“许云溪,别再难过了。”
她转过身,笑得释然:“我没有再难过了。”
她和谈盛阳之间,有一场近乎诀别的斩断,在她和梁荀的婚姻之前。
已到达目的地,她有了新的方向。
哪怕是别人给她做的选择。
顶层的VIP病房里一片热闹。
许文忠把结婚证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笑得合不拢嘴:“这下爸爸放心做手术了。”
“全世界最顶尖的外科医生都在这里了,您别怕。”许嘉时抽回许文忠手里的证,“等手术结束再好好看。”
“你这孩子。”许文忠无奈地笑了下,转头对梁荀说,“被我们惯坏了,你多担待。”
“没有,嘉时的性格很可爱。”
可爱?
许嘉时嘴角抽搐了下,觉得梁荀投资的眼光比看人的眼光要好。
“妹夫,你对我妹的滤镜有点厚。”许云帆正好从外面送客回来,他挑眉一笑,满脸不可思议。
许嘉时踮起脚,用力搂住对方的脖子,恶狠狠道:“许云帆。”
偏偏对方继续作死:“我懂,低情商是‘任性’,高情商叫‘可爱’。”
“闭嘴吧你。”
“我不。”
母亲陈敏过来调停:“云帆,让点妹妹。”
兄妹两个人争论起来,打打闹闹的欢笑声暂时冲散了许嘉时刻意隐藏起来的担忧。
十一点整,许文忠被推进手术室。
早上还糟糕的天气瞬间转晴,阳光不吝啬地从落地窗中跳到地板上。
许云帆不停地走动着,鞋底触碰地面的声音惹得人有些心烦。
“云帆,坐下。”
随着陈敏落下的话音,二十五楼恢复了一片沉寂。
许嘉时站在玻璃窗前,身影被光线拉长。
城市主干道在她的眼里渐渐虚化成一条直线,她开始看不清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
梁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对方的手掌宽大而温热,许嘉时被他握了个满怀。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触到梁荀指腹上的薄茧,和他传递过来的力量感。
让她的身体不再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余辉笼罩了整个天际线,白炽灯亮起,医院里独有的消毒水味在许嘉时的触觉中愈来愈淡。
她想起和许文忠那日在病床前的谈话。
“你喜欢谈盛阳,我从来没有反对过,甚至默认你追着他,从深市到纽约。有些课题,只能自己领悟,可爸爸仍然想对你说,爱与放手并不相悖。”
“云溪,自你出生以来,我和你妈给了你最好的生活,在所谓的精英教育里,你遇到的很多人,或许家境都在梁荀之上,可唯独他最真诚。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在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