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看起来很暖和,不如暂借予我如何?”凌之妍皮笑肉不笑。
“呵,想得美。”红衣嬷嬷轻蔑,又推凌之妍一把,“走快点。”
噌一声,尖刀出鞘,直指红衣嬷嬷的鼻头。
“你们是什么人!”红衣嬷嬷惊得倒退数步,厉声大骂,“宗正寺的差事也敢挡?!”
凌之妍也停下脚步,不知何时,她们走到了一座红墙斑驳的院落,门上无匾,几株杂草从门槛的缝隙钻出来,更添萧瑟。
“上头有令,入废院者,不可夹带钗镮、刀剑、纸张等物,还请诸位配合。”持刀者道。
红衣嬷嬷头上也有钗镮,若是取下来头发就散了,气得大骂。
守门的骁卫郎面容肃然,寸步不让。
两方在院门口对峙了很久,直到上头传来新的命令,红衣嬷嬷和侍女们被免去搜身,凌之妍则被迫卸掉了头上的所有簪钗。
进院门时,红衣嬷嬷长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凌之妍的头发全散了,红衣嬷嬷撵着她的长发,将她推进了废院正殿:“你且安生在这坐着,等江庶人回来,再行合卺共牢之礼。”
吩咐完,重重关上门,带着侍女们离开。
好痛。
凌之妍被逼出了几滴眼泪,她双手交叉,快速摩擦着手臂取暖,可惜屋里透风,没用。
充作圈禁地的宫苑面积不小,充作新房的正殿足足有五十多平,摆设却很少。一副卧榻,两把坐秤,一张矮几,再有几样烛台、衣架等物,堪堪填满东北角。
其余地方黑洞洞的,支撑屋梁的立柱上红漆斑驳,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修缮了。
外头也是如此,前庭面积不小,又有东西配殿,可情况比这里更差,东配殿的两层小楼已经塌掉大半,只余几面残墙和一堆瓦砾。
凌之妍拖着冻僵的双腿走到床边,床上铺着大红锦被,一套浆洗得十分干净的白色寝衣叠在枕边。
圈禁中成婚,无需宴客,但圣上仍发了旨意来。
无非是些命他反省自躬的蠢话,江洄接完旨,便朝新房行去。
夕阳的红光涌上门扉,江洄一身红衣,来到门前。
他轻巧一推,吱呀——房门应声打开。
“你在做什么?”
砰得一声,门被带上。
江洄视力极好,隔着数米也立时看清了女子手上的白色寝衣。
他大步走入殿内,衣袂携风,很快行至床前。
凌之妍擦伤口的动作一顿,忙要将寝衣藏起来,却被来人一把抽走。
方才她在被子里捂了片刻,总算把自己捂暖和了,但就这么干坐着容易胡思乱想,便琢磨着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谁想还没开始,就被抓包了。
凌之妍不紧不慢地用锦被将自己重新裹好,指指被子下的膝盖道:“我受伤了,需要包扎。”
她看似镇定,心口却砰砰跳个不停。
江洄以狠辣著称,手里过过的人命少说能堆出一座山。
此时的他,红色大袖攘至手肘,指节勾住了寝衣的领口,漂亮的桃花眼里蕴满怒意,冷冷打量于她。
凌之妍与他对视片刻,不自然地将视线转开。
“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的。”
“你当我会相信吗?”江洄紧压着她的话道。
床上的女娘不知经历了什么,簪钗尽去,竟然用披帛束发。披帛又宽又长,压根不适合干这种细活,许多发丝都悄悄逃了出来,弄得头顶和颊侧乱糟糟的。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心虚地撇开,又不甘心地慢慢飘向他。
江洄狠狠瞪了回去,原以为她会落荒而逃,不想女娘反倒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直勾勾地瞪回来。
呵,江洄气笑了。
偷偷用他的寝衣擦伤口,还有脸瞪他?
他退后两步,指着床前空地,命令道:“下来。”
“不下,地上凉。”
凌之妍往后瑟缩了下,用被子裹紧自己。
江洄懒得废话,伸手一捞,将凌之妍连人带被拖下了床。
凌之妍大惊失色,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扯掉,重新扔回床上,而她赤脚站在地上,冻得发抖。
“你干嘛啊?”
凌之妍连忙穿上鞋,刚刚热乎一点的身体又凉了个透顶。
“转身,把手举起来。”
江洄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下巴抬了抬,指向墙边。
凌之妍冷得浑身发抖,万分不舍得又瞥了眼床上的被褥,想起原身目睹过的行刑现场,她收起了反抗的念头,老实照做。
“一会儿还能把被子借我吗?我冷。”
手贴上墙后,凌之妍不死心地又问道。
江洄冷脸以对,双手按在了凌之妍的胁下。
“唔——”冰冷的身体忽然接触到热源,凌之妍浑身一颤,那双温热的手已经熟练地顺着她身侧,滑到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