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事儿有些难办。
偌大的公仪旧宅,常年冷清,这一会住进去不少人,昌都内外传遍了,说是当年的小公子回来了,不少敬仰公仪家的还有昌都如今的望族都想见见这位小公子。
徐瑛到时,府门外堆了不少人,端的都是十足的敬态,大有要等到天黑的做派。
那些人远远见徐瑛过来,体态不凡,手中握着刀,以为是公仪家那位小公子转了性子,近了再瞧竟是个姑娘家,到门口不少奴仆都让了路,想着是个能做主的,为首的男人约莫四五十的年纪,双眉入鬓,浑身透着一股儒雅之气,见徐瑛到跟前就抬袖行礼,“劳烦姑娘通报一声,我等请见公仪先生。”
公仪忱又病又陷在回忆里,她自己都不敢轻易打扰,但见这些人态度端正还是客客气气的回绝,“诸位见谅,先生进城前生了场病,此刻正在院内静养,等先生好些,我再替诸位转达。”
几人转头协商,仍旧是为首的男人回话,“既如此我等不叨扰,过些时日再来请见,只是有些话劳烦姑娘带给先生。”
徐瑛颔首,“老先生请讲。”
“先生是否一直在邺京替天子做事,难不成已然忘了当年昌都之变?”为首的男人干练果断,声色铿锵,说完这句又是一礼,领着众人退了。
昌都之变,徐瑛暗暗咀嚼着几个字眼。
徐瑛跟着送下台阶,身后武月替她撑了伞,徐瑛摆手拒了,任雨落在额上,神色满是疑惑,问武月道,“我们才落脚不足半个时辰,就有人上门,依着那人的话显然是不知道先生在京,”
武月往前挪了挪伞,领悟的很透彻,“姑娘的意思,就有人有意散播这些。”
“或许是呢。”徐瑛转了步子往回走,“若换作是我,真因着昌都之变不平,知道先生在邺京,定然要写一万封信给公仪先生。”
武月小步跟上,“宫里四部有个公仪殿首,要知道也不难。”
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可徐瑛就是多个心眼,“昌都天高皇帝远,听他的意思,昌都之变多少与陛下有关,不想探听朝中之事也不无可能。”
春日雨去的也早,晚膳时天幕就上了晚霞。
侍书回说先生在屋里不愿意出来,徐瑛干脆叫人端着晚膳去了公仪忱的院子。
晚膳配了粥,公仪忱正出来,徐瑛就给盛了碗,语气轻快,“先生怎么能不吃饭呢,我品鉴过了,厨子做的瘦肉粥很好。”
公仪忱面色恢复如常,比起烧那日皱眉喝药要好上太多。
架不住徐瑛的盛情邀请,公仪忱落了座,接过徐瑛递过来的勺子,还是浅浅喝了一口,赞道,“确实不错。”
徐瑛喜笑颜开,就算是给了她个面子,好歹是喝了,她就跟着再说一句,“那先生要多喝两碗,好好养养。”
公仪忱回旧宅后几乎很少说话,徐瑛怕他觉得冷清,席间说了不少话,却唯独没提有人来问的事。
公仪忱这顿用的不少,足喝了两碗粥,外头天色渐暗,徐瑛满意的退了场。
一连又养了几日,公仪忱面色见好,徐瑛自然开心,夜里就算是在墙头上逮住了人也是笑嘻嘻的请出去,正巧这一幕就被公仪忱看在眼里。
“这事多久了?”公仪忱沉着脸,让方才还开心他恢复好的徐瑛敛了笑。
徐瑛乖觉回道,“回来那日开始,就有了。”
徐瑛回绝那些人之后,留了份心差人在宅子前后守着,没成想这几日一个接一个的来探头看公仪忱,也不是什么坏人,看着就是个平头百姓,徐瑛抓的烦了,不能把人着怎么样,只好一个个的送出去。
“回昌都那日就有人要见你,那时你身子不太好,我就自作主张替你拒了,想等你好些再给你说。”这事徐瑛也不叫人说在他跟前说,省的打扰他清休。
公仪忱叫她坐下,没有生气也没有责骂,只吩咐了侍书对外宣称可见外客。
徐瑛心里过意不去,怕别人打扰,可既然是公仪家的事情,就该有个了结,以先生的口才,定然不会在言行上吃亏。
第二日眼睁睁看着侍书领着十多个人往正厅去,其中有个就是那日为首的男人,徐瑛要跟进去被公仪忱叫在外头等着。
这一谈就是快到午时,徐瑛在外头等着,时刻盯着里头的动静,若是里头动了手,她准提着刀冲进去。
奇的是意外和谐,公仪忱出来送人走时,十多人已然没了来时的怒气冲冲,面上惋惜和关切徐瑛瞧的真真的。
公仪忱解决已经解决此事,徐瑛就不必再提心吊胆,她这几日都没睡好,索性抱着刀回了房补觉,连午饭都不叫武月准备,只想睡个天昏地暗。
徐瑛这一睡就到了戌时,醒来身上酸疼,武月一面替她收拾一面说,“姑娘睡的真沉,先生都来了两趟了,您都没醒,就差起鼾了。”
“嗯?”徐瑛愣住,问道,“先生来找我做什么?”
“先生还说,晚膳等姑娘一起用,与您有话要说。”
武月就是个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