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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部 颜色

今后的生活?今后的婚姻?无疑都是一个个摆在眼前的棘手问题。

思索间,被路边一阵熙攘打破,只见街角人群里里外外搅得厉害。按说东直门一带王亲贵戚府邸众多,最是繁华安稳才是啊。

“宝福儿,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怎的在这儿就闹起来了?”

眼见宝福儿小跑下楼,在街上拉了个人细问了几声,又挤进人群半晌见不到踪影。

不一会儿,才又原路返回。

“福晋,打听到了。是一个孤女从江浙一带逃难过来,听说父母双亡,走投无路,不得已愿卖身为婢。所以才聚了这么多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巡查的守卫怕引起滋扰,正强行驱散人群和那个姑娘着呢!”

我眉梢微挑,抿了抿唇。原来是个为了糊口的苦命女子,要不会选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东直门大街。

“可曾探到她的姓名,家住何方,又是哪里的人?”

宝福儿忙不迭地点头。

“问到问到了!说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名儿倒没说,周围的那些个人都叫她丫头。说是只要有了买主,愿遂了老爷夫人的愿,赐个名儿就得了。还说是苏州人士,懂事时随父经商,举家迁移至京城。后家道中落,日渐萧条,终落得这般光景。前几日父母双亡,东拼西凑才求得两口薄棺草草入殓,现在已身无分文,朝夕不保。”

我含笑点了点头,呐呐自语。

“倒是个机灵的丫头,怕冲了主子的名讳,甘愿入乡随俗。瞧这样的身世应该也曾是个有些见识的小姐,落得今日的狼狈却也由她不得,还怪可怜见的呢……”

“更何况也是个苏州的姑娘呢!”

不等我说完,安茜意有所指的接过,听得我一愣,随即会心一笑。

“知我者,安茜也!”

一旁眼珠子骨碌碌转的宝福儿听到这儿,低“咳”了一声,又急急渴渴地冲下了楼。

再回来时,身后已跟着一个消瘦褴褛的女子。

步至跟前,宝福儿抬头冲我狡猾地眨了眨眼。安茜一个臂肘过去,他龇牙咧嘴地暗自嬉闹着。

转眼再看,已跪在眼前,破旧的衣衫,凌乱的发丝,前额至后颈都已布满泥泞,辨不清面容。

我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抬起头来!”

眼见她不假思索,抬首与我对视,双眸疲惫,却始终不曾闪躲,沉静而从容。

我暗赞一声,更笃定她良好的出身和教养。

原来这世道真的应了那句世态炎凉,瞬息万变。

“知道我为何要买你?”

“婢子定当恪守本分,忠心不二!”

我拧眉眺望远处,若有所思。

“不想知道夫人我是谁吗?”

“夫人便是婢子的主子!”

“好!说得好……可胜过当年的我许多……”我抽出外衫中的绣帕轻拭嘴角残羹,“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个安身之所,想来你一个女子孤独无依,也确是让人怜惜……而我只想要你一个承诺,这笔买卖如何由你自己掂量?”

脚下的身形一僵,紧咬牙关,想是从来没有这样的主顾谈论人口生意的。

“恕婢子愚钝,夫人的话,婢子不甚明白。”

“哦?是么……”

这样的僵持和对峙让我想入非非,记忆力满满当当的竟是当年南书房的一幕幕,果真各怀心思。缓过神,不觉嗤笑自己不合时宜的比拟。今日,不过只映了个各取所需罢了。

“你瞧,这东直门果真是一个好地方啊……”我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掩嘴一笑,“你只可应我一句便可!……

照顾好我的孩子!”

伏首女子,贝齿咬唇,眼光闪动。

“姑娘切莫将我家夫人的一番美意错过了。”安茜回首颔首笑吟,“相信我,咱们主子的安排自是你最好的安排了!”

……

归去来是老九暗中埋伏在京中的产业自是不说,更是老八一党联络各方能仕的枢纽。这枢纽却不是意指集散地,是把这里喻为老八与各线人物聚集的转折站。所以这里也随时随地遍布着粘杆拜唐,而这归去来的掌柜是紫瑛的纳克促安郡王玛尔珲的旧部,属正蓝旗,虽貌不惊人,卑躬屈膝,却很难让人想到就是京城一代仅次于十四这个特务头子的左右手之一,得名张贵(掌柜)二字。

“夫人,您叫小的来可有什么吩咐?”

我弹了弹身上的碎屑吃食,缓慢起身,指着堂下的女子,沉声道。

“劳烦给腾出一间厢房,这姑娘是我今日买下的粗使丫鬟,现在着实入不了眼,掌柜费心给收拾停当了,约莫几日,我便派家丁前来接人,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宝福儿适时抹开步子,递过掌柜一个银锭子,对方眉开眼笑地接了,点头哈腰,好不热络。

“哎哟!夫人可折煞小的了!哪里来得劳烦,还不是小的应该做的吗?”转脸上下打量了一圈座下不堪的女子,女子被他盯得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