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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疯批前男友盯上了 真相

自语一般:“我哥多次叮嘱我不让我说,我本来也不打算说。但我觉得如果你真的一辈子都不知道,对我哥来讲实在太不公平。”

谢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头突然无端地漫上一股紧张,端着盘子的手无声地捏紧了。

“我的眼睛是遗传病,之前一直不知道。”路潇遥轻轻地,“直到高二那年暑假,我哥也失明了。”

端着盘子的手无意识地一松,带着油污的盘碗落地摔了个四分五裂,溅起的菜汤打湿了裤腿鞋袜,谢予却仿佛完全没感觉到。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近乎茫然问:“……什么?”

“视网膜色素变性,我哥查出的病因和我是一模一样的。”路潇遥低低道,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但每每回忆当初,他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难受,“这种病没法缓解,一开始是夜盲,慢慢发展到完全失明。我哥从出现症状后不到一个月就完全看不见了,他走得那么急,是为了去英国找布鲁克医生接受治疗。”

“我哥算是很幸运的,治疗效果很明显,眼睛慢慢恢复视力了,前前后后用了大概四年多时间吧。但在刚失明的时候,他是不知道自己能恢复的,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完全成功的案例,他是个奇迹。”

“谢予哥,我知道你很爱他,但你可能不知道,他也同样爱你。”路潇遥说,“当年他和你分手,不是抛弃你去奔向什么广阔人生锦绣前程,而是不想让一大一小两个瞎子拖累你一辈子。”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突然变成瞎子,连饭都自己吃不了,是什么心情?有一次护工不在,他自己站在病房十七楼窗户那,如果不是我及时进去,我怀疑他可能就跳下去了。”

谢予霍然抬头,充血混乱的眼底溢满了惶恐。

路潇遥看不见他神色,继续说:“后来我爸还停了我的治疗费,他为了我一边治疗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挣钱,最后还因为这个被威胁和华严哥结婚……那段时间他瘦了快二十斤,我在他身上几乎摸不到肉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一开始也没有答应和温氏的婚事,因为他心里始终有你。”路潇遥站起来,声音里含着微微湿意,“谢予哥,我知道你等他十年等的很苦,但我哥比你更苦。我把这些告诉你完全是出于私心,我想让你再爱他一点,再疼他一点,把这些年他受得苦,全都补回来。”

路潇遥什么时候离开回屋的,谢予没有注意。

他站在一地碎瓷断瓦上,看着餐厅吊灯把暖光投照在一片狼藉的地板,眼前几乎有些晕眩,头脑中一遍遍机械地重复路潇遥刚才说过的话——

“我哥曾经失明过。”

“在高二那年暑假,他的眼睛就不好了。”

路雪辞失明过,路雪辞居然在高二的时候就失明过——为什么他当时完全没看出来?为什么连一点点征兆都——

记忆拉回到十年前,谢予的眼珠突然定住,后背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吗?

那段时间路雪辞好像总是频繁的摔倒,他磕破了膝盖,又磕青了脑袋,他当时还怪他走路太不小心,却原来……

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看不清楚了吗?

屋内暖气充足,谢予却仿佛坠入冰窖,浑身上下连指尖都泛起一阵阵寒意。记忆并未因时间久远而变得模糊,甚至有些片段一经回想,连带着那些未曾上心的细节一齐清晰地涌现在眼前。

路雪辞和他说分手的前一晚,学校下晚自习的时候碰到楼道停电。当时他在人潮人海中搂紧路雪辞,对方分外安静地靠在他身上,在黑暗中对他说:“谢予,我有点害怕。”

可笑他当时竟以为对方怕是是人多人挤,却不知对方深陷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身边可以求助的唯有一个他。

“谢予,我有点害怕。”

他曾于绝望仿徨时本能地向他发出求救,他却全然没有意识到他的无助,甚至在分手的时候对对方说,说——

“祝你前途坦荡,未来光明。”

经年的伤疤终于被彻底揭开,露出比想象中更惨痛惊心的真相来。谢予的五脏六腑像被人拿刀生生搅成了一团,他缓缓弯下腰,整个人像条被潮汐抛上岸边的鱼,感受到了濒死般的窒息。

……他做了什么。

他都做了什么?

他忽视了路雪辞的求救,甚至还成了刽子手,向他喜欢的男孩狠狠刺了一刀。

路雪辞当时该有多疼?

有多疼?

谢予缓缓蹲下,手指用力捏起地上的碎瓷片,皮肤瞬间被锋利的边缘刺破,流出令人心惊的鲜红血迹来。他却像毫无感觉似的,自虐一般将碎瓷片一块块用力捏起,将地上狼藉收拾干净,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水将手上的血迹冲走。

卫生间出来就是卧室。谢予从门外看进漆黑的里屋,突然想起那天半夜他去阳台抽烟,回来时正碰见路雪辞摸黑下床去找他,被拖鞋绊得摔倒在地毯上。

他的眼睛其实一直都没彻底痊愈,他也并非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