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中不见星辰,只有一轮弯月高挂。"大人,明日或许要下雨了。"顺玉关上窗户,走到一旁续上油灯。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徐淮止拢了一下即将从肩头掉落的衣衫,翻过手上书册,头也未抬的道:"明日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大人放心吧,不过明日早朝,大人当真有把握让他们同意将黎王换成太子去主持春祭?"
徐淮止再次翻过一页,“傍晚才会出发去鸣山,我有的是时间与他们周旋。’“那殿下那边呢?大人可有交代?
’"
徐淮止捏在书角的长指顿住,忽而想起下午他们刚回来不久,周芮便在几个屋子转悠来去,最终自个儿雇了一辆马车,回了赵家。临行前,她还笑着与他招手,"徐淮止,这些时日多谢你的收留,日后若有空,多来赵家与我外祖父喝喝茶,还有啊,明日......”好一幅过河拆桥,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当下便气的关了屋门,不愿再多看那人一眼,自然也没听清她后头的话。盏茶,"没有。"
现下被顺玉这一提醒,难免又平添几分气性,他撂下书册,为自己添了半息,属下便不打扰了。”
顺玉紧紧抿唇,察觉出徐淮止心绪不佳,指着外边儿道:“那大人早些休“嗯。"恢复如常的徐淮止轻轻应了一声,继续翻看起还剩下一小半的《水经注》。
直到夜半,徐淮止将整本书册看完,并牢记于心后才熄灯上榻。翌日,天还未亮,徐淮止不过只睡下三个时辰,便起了身,披散的长发略有凌乱的搭在身后。屋内昏暗无光,他行至立桌前,拾起桌上的簪子时,指尖一顿,略微蹙眉。
但眼下上朝时辰已近,容不得多想,他便熟稔的挽起墨发,用发簪固定。直至上了马车,顺玉才讶异道:“大人换了新簪子?’"
自个儿平素用的什么样式的簪子都记忆模糊。
徐淮止骤然想起先前察觉的不对劲,可他向来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在意,连这些事不需要他烦心多虑,"走吧。"
与此同时,因着春祭一事心中不安的周芮,彻夜未眠,托腮坐于窗前,出神的望着静谧的院落。
倒也不是她对徐淮止不信任,只是事到临头,总归是有些忐忑的。春祭主持要去鸣山的寺庙吃斋念佛四十九日,其路上护送者往日都是禁卫军,安危自是不必担忧,可这回去往鸣山寺的是阿樾,宁王与黎王当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周芮想,若她是这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若太子出行途中遭遇意外,不正好给了他们除掉阿樾的借口?
她眉宇间的皱褶越来越深,可这些她能想到的,徐淮止不会想不到,但他什么都没交代,甚至都不听她将话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关上门与她划清界限。周芮双手交叠,缓慢的将头埋在手臂中,如同一摊软泥,没了半分气性。徐淮止多智近妖,以他的成算,总不会将阿樾置于险境的吧?她从他家离开前还将自己最喜欢的簪子送给了他,那是父皇从前命匠人雕刻的白玉云纹簪,普天之下只有这一枚,她心疼犹豫了好久才肯割舍。虽然那只是为了感谢他在林家一事上出手相助,可若是此番春祭不能让阿樾平安去到鸣山寺,她定要将那簪子收回来!
“哼唔......"扭捏的怪叫从周芮口中发出。
无论她怎么想,心底那股子担忧总是挥之不去。的声音。
玉指烦闷的搭在桌沿,如拨弄琴弦般有一搭没一搭的来回游走,发出刺耳忽然,指尖顿住,她猛地将脑袋从手臂中抬起,嫣红的唇瓣被贝齿狠狠咬住,双眸中迸发出一缕坚定。
不就是女扮男装嘛,她方才学会的东西,正好可以学以致用!待傍晚时分,她可以混进去往鸣山寺的队伍中,亲自将阿樾护送过去啊。有了宽心的法子后,周芮迟迟静不下来的心绪总算恢复过来。卫军中。
等到黄昏袭来,她便偷偷出了府,如她所想那般,混进了去往鸣山寺的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