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酒店的服务生,怕被波及到才躲在这里。”
“你看到岛田龙生了吗?”其中一个人问。
原来他们是吉永太郎的人,他们也在找岛田龙生。
“没有,我什么人都没看见。”安室透说着,一只手悄悄往腰后摸去。
他知道这些人不会放过他。
果然,对视一眼后,中间那个领头人用眼神示意另外两人杀掉他。
而安室透已经在对方交换目光时,拔出腰后藏着的匕首先发制人。
断空组会对进入宴会厅的人进行检查,安室透不像吉永太郎的人那样有自己的内部渠道偷偷送枪,两天的时间不够细细谋划,他最终只带了一把防身匕首。
不过足够了。
金发青年腰腿发力,一跃而起,仗着从上至下的优势瞬息之间来到第一个人面前,一刀封喉后,他顺势接住第一个人手里松掉的枪,没有任何停顿地直接对第二人后颈砸去。
他没有选择开.枪,因为枪声会引来更多的人。
可惜的是,混乱中只打中了对方的手臂。
好在他紧接着飞起一脚,重重踹在第二人手腕上,那人手骨90度向后偏折,手.枪脱手而出,铛铛铛在第二人疯狂的痛呼声中滚下了楼梯。
安室透也没有给第三人开.枪的机会。他在警校时就时常同松田阵平就搏击的相关技术进行亲切友好的互相切磋及学习,这种只有表面块头大的类型在他看来跟伏特加没什么区别。
简称为,不足为惧。
安室透再度踹飞了第三人手里的枪,连带着他本人也被踹得差点嵌进墙里,哇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
十二楼楼梯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低声啜泣的抱着兔子玩偶的小女孩走了进来,看到面前的一滩血后,她愣住了。
安室透心里暗道不妙,但第三人离小女孩的距离更近,他一把将小女孩箍紧了,匕首抵在她脖子上。
“你是岛田老大的人吧,这可是他女儿,他最疼这个女儿了,你最好赶紧放下枪,不然我就杀了她!”
假如安室透只是黑衣组织的人,这个威胁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但他偏偏还是公安警察,身为警察,他绝不可能放任这么小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被人杀害。
安室透脑海里瞬息闪过许多同人质绑架犯虚与委蛇的招数,然而被逼到极点的犯人经不起任何一点惊吓与恐吓。
安室透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深深的恐惧与疯狂。这个人已经理智全无,而失去理智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怀里的小女孩反倒展现出了不符合年龄的冷静,她停止了低声啜泣,漆黑的眼瞳安静地看着金发青年,仿佛在等待他审判自己的命运,甚至好像在说:没关系,放弃我也可以。
在安室透做出反应前,男人先有了动作。他一咬牙,目光里透出狠意,竟然一扭身,将手里的小女孩从打开的窗户口扔了出去。
——这可是12楼!!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安室透的身体已经动了。他本来距离男人就不远,两步一迈,飞身扑出窗口,在迎面扑来的夜风中将小女孩一把搂住,回身却没能抓住窗框。
——所以这么高的楼,为什么不封窗!
在即将掉落的那千分之一秒,安室透大脑中迅速闪过许多思绪。事先调查过的酒店布局图在他脑海里以3维图像的方式展开。
遍布的空调外机、水管,没有关严的窗户飘出的窗帘,个别楼层设计的小阳台,大楼下被当作噱头卖点的参天大树……并非没有生机。
但在脑海中的一切假设展开、蔓延,直到血色铺陈在黑暗的天幕之下前,一只手抓住了他。
紫灰色的眼眸倒映着眼前的一切。
发现有人救他后,没有放弃的男人又挥着匕首上前,拉住他的那个人微微一偏头,匕首从那人一侧划过,绷带被划断。
面具和一缕银发从安室透身侧坠落,落入脚下不知哪一层燃起的火光中。
救他的人如猫似的蹲在窗框处,一手扒着内墙,一手紧紧抓着他的手。
他出乎意料地年轻,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白得像一团溶溶的雪气,身下的团团火光映在他眼底,逐渐在眼角处晕出点点殷红,如同血化开在雪里,最终如烙印般在眼角剜出一滴泪痣。
风吹开了额发和袍角,凉月栖息在他眉梢,他望着他轻笑了一下。
刹那间云开雨霁。
安室透一时间连表情管理都忘了。
……这人谁?
好,他知道这个人穿着莱蒙的同款白袍,身上还挂着除了莱蒙没人会挂的乱七八糟叮铃咣啷的项链,甚至他还和莱蒙一样是银色短发,头发上也恰好戴了同款红色串珠的发饰,更甚至刚刚掉下去的那张面具都疑似和莱蒙是同款,但他还是要问——
这人谁?
这个顶着一张堪称绝色的脸的男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