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母同胞,但生的却并不相似,长子似父,端正肃穆温和宽容,学文,今年便要入朝为官,次子似母,锋锐冷淡桀骜凌厉,学武,据说马上也要过武试,日后要去边疆为将。
侯府这两个儿子,一文一武都极为出色,皆是凤毛麟角,本身的才学与本事不容小觑便罢了,生的也都极好。
白玉凝瞧着周驰野的面,心想,他长的像秦禅月,瞧这性子,也是一样的锋芒毕露,只与他相近,便觉得呼吸不畅。
她看周驰野,周驰野也看她,那白的像是玉一样的姑娘方才被他掐上了脖颈,现下那脖颈上已经浮起了一片红痕,能清晰瞧出来是个男子的手印。
粗大泛红的指印,纤细白皙的脖颈,含着泪的眼,拼凑成了一个水一样的姑娘,那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抬眸间山黛远,月波长,只瞧一眼,他便觉得喉头一阵发干。
“白——”他一开口,声线莫名夹杂了几分嘶哑:“白姑娘,你夜间翻我家墙院,意欲何为?”
那勉强坐在墙上的姑娘羞得低下头去,先是瞟了一眼地上的小厮,后又看了一眼周驰野。
周驰野冷眼扫了一眼地上的小厮,弧线紧绷的下颌向旁处一点,那小厮便屁滚尿流的跑了,这墙上一时只剩下了两个人,周驰野便听见那白姑娘低声道:“我听闻你大兄受了伤,想去瞧一瞧他,但又碍于传出去不好听,所以想偷偷过去,为了避让这里的丫鬟才翻墙。”
那坐在墙上的少年郎莫名的听出来几分火气来,深夜翻墙,还真是情真意切,他目光冷冷的刺着她,不满道:“我大兄已成了婚,你不当去。”
那墙上的姑娘面上便悲切了些,她道:“我知晓的,我也是读过书,学过规矩的人,我不会与世子爷逾礼的,还请二公子切莫将这件事告知秦夫人,我的病快好了,过几日我便离开此处,今夜也算与世子爷告别。”
周驰野瞧着她这样低眉顺眼,那股火气顿消,莫名的又浮出来几分心疼,他抿着唇,半晌道:“既如此,我送你去便是。”
“真的吗?”白玉凝惊喜的抬起眼眸来看他,而在下一刻,那少年郎突然靠近,竟是一把将她抄起来打横抱起,一路走向祠堂间去。
陌生男子的靠近使白玉凝冒出一声惊叫,随后便听那周驰野戏谑道:“小声些,莫要被人听见,前头可有私兵巡逻,你翻墙是过不去的,唯有我带你才行。”
白玉凝微微昂起头看他,正瞧见他锋锐的下颌,远处的月悬在他们的头上,为他鸦羽一样的眼睫落上一层淡淡的月辉。
月明正在梨花上,一勾单月天如水。
白玉凝不是不通情爱的姑娘,她靠在周驰野的怀抱中,垂着头想,周驰野对她的态度太过轻佻,隐隐又带着几分逼近的热意,像是好奇里夹杂着厌恶,厌恶中又忍不住频频看她,十分奇怪。
难不成他们以前见过么?
她得不到答案,她只是被人抱着,送到了祠堂间去。
她从窗外进到祠堂间的时候,周渊渟正匍匐在地上,他的后背满是被打出来的伤,正悲痛间,便见到心上人从窗外而来。
那时素月流天,祠堂寂静,她的到来像是一颗蜜糖,甜满了周渊渟的心。
这一来,周渊渟顿觉身上的伤都好了,听闻白玉凝是自己独自一人翻墙过来的,他心痛不已,握着白玉凝的手,轻声说了很多情话和保证。
“你怎么来了——你为我做这么多,我都记着。”
“我母亲是被那柳烟黛迷了眼了!你放心,待日后,我一定会休弃了柳烟黛娶你的。”
而白玉凝温柔的摸着他的头,看着他痛苦与爱欲交织的面庞,却在心里想,目前看起来,那位二公子好像比他更有用呢。
最起码那位二公子能随便在府里穿梭,他不能。
而且,那位二公子对她的态度...
白玉凝看着周渊渟的脸,听着周渊渟的情话,想的却是他的弟弟。
她该如何利用那位二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