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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振千山 修月

向弱水,静静盯着河面看着,重复了一遍,"是我。她与她,她们的声音、意愿、命运的所有可能,都因为死亡,被扼杀了。这种滋味,她懂。

哪怕薛怀灵和她生前有过节,哪怕她真的很急迫地想要全神贯注去做自己的事,玉蝉衣也无法再对薛怀灵的死亡毫不理会。

在风息谷时,她几乎每日都要去一趟泽鹿山。

玉蝉衣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只是去泽鹿苑里坐一坐,将薛怀灵曾经用过的剑往手里拿一拿,这样就会对自己和薛铮远结伴来弱水的决定更坚定一点。她信不过薛铮远,与他结伴而行的这段时间,无一日可放下戒心,每一天精神都极度紧绷。哪怕知道薛铮远查了七百年,可能掌握一些她不了解的信息,与他结伴有利无害,但她也大可以独自前来弱水看看。

当时她会做下和薛铮远结伴的决定,只是为了更多地去了解薛怀灵。真是前所未有过的冲动,但愿她不必为此付出惨痛代价。哪怕真有惨痛的代价在后面等着,路都已经走上来了,她也认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不准再怀疑我师兄。"玉蝉衣道,"也不准你再怀疑陆婵玑。"不忍当面骂他,玉蝉衣在心里骂了一句,糊涂虫。

去弱水。"

阴冷的风阵阵吹过,薛铮远身形晃动了两下,片刻后,他依旧坚持道:“那也轮不到你"既然你们真心在意灵儿,那很好。"薛铮远垂下眼,攥紧了手中的分神石,"要是我有什么事,那就由你们帮我来看看灵儿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微生溟道,"明明有办法大家都活下去,你非要送死?我话就直说了,哪怕我小师妹仙龄远比不过你,可是她不少地方本事高过你许多。当然,我也不想让她下弱水受罪,我会下去。没人会死。"

薛铮远说:"你下去?你?三个人里本事最低的就是你吧。微生溟,你都多少年没好好修行过了?还当你是一千年前那个大英雄?说什么大话。"微生溟正要说上些什么,旁边玉蝉衣的嗓音响了起来。“吵吧,吵吧。好好吵,最好吵得有来有回一点,吵久一点,我在这儿听上去还能多点滋味。"

抬头一看,玉蝉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块一人高、表面平整的石头上,托着腮看着他们,悬空的脚尖悠闲摆了起来,"反正,我已经下去了。"微生溟:"!!!"

薛铮远:"!!!"

微生溟夺过薛铮远手中的灯笼,飞身跃到石头上来,往玉蝉衣身上一照。灯笼的光落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的身体,但没有影子。而玉蝉衣仰起头来,唇瓣带笑地看着他,漆瞳中,一点坏笑被灯笼暖光围簇着,一脸恶作剧成功了的表情。

微生溟立刻反应过来,她这是趁他们不备,早早将影子放下去了。面平静到甚至没有一粒浪花在翻腾。

微生溟立马看向弱水,偌大的弱水,他甚至不知道她纵着她的影子到了什么地方,河微生溟咬了咬牙,伸手攥住了玉蝉衣的胳膊,他已经顾不得礼数什么的,此刻不抓住点什么,他要心慌到六神无主。

玉蝉衣没有拂开他的手。

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心声,轻声对微生溟说道,"微生溟,刚刚的故事好不好听?""若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我才不和你们说什么我来此地的缘由。"玉蝉衣倾了倾身,用她低声道:"看样子,你好像早就知道了我是谁。"玉蝉衣知道微生溟聪明,她刚刚说出来的那些话,至多让不了解她的薛铮远觉得古怪,但猜不到什么,可微生溟,将她点点滴滴看在眼里的微生溟,同时也知道陆婵玑的微生溟,他应该是能猜到什么。可在她和薛铮远说话时,他刚刚没有半点惊讶错愕,再加上之前他还对她说什么,他信......

他早就猜到了。

该死的敏锐。

玉蝉衣没有太过错愕,她也没有想过要刻意瞒着他什么。只是还想说上一句,他真是因为不管玉蝉衣怎么想,都想不通微生溟到底是通过什么来猜出她是谁。"不准你说出去。"玉蝉衣道,"要是你敢告诉别人我是谁......"

威胁微生溟和威胁薛铮远不能一样,要是向微生溟说她要让他成为她剑下亡魂,怕是要让他爽到吧!

玉蝉衣气恼地微微停顿,紧接着便说:"我会让你想死也死不成。"气息如风一般穿透了灯笼,霎时吹灭了这盏灯。

见薛铮远也急急往她身边赶来,玉蝉衣朝微生溟手中的灯笼吹了一口气。带着灵力的这里光线昏暗,万物都没有影子,没有灯,哪怕修士的五感再好,也很难注意到她没有影子。

一瞬间,微生溟视线能感知到的玉蝉衣的存在比刚才朦胧模糊许多,只是她说话的气息犹打在他的颈上,如兰吐息轻纱一般绕着他的肌肤,令微生溟喉结微微滚动。玉蝉衣听到他喘气声变得粗重了一些。下一刻,就听到他对她说:"在你想让别人知道之前,只会有我个人知道。

声音听上去有些重,喉头紧绷。

玉蝉衣心定了定。

这时薛铮远也走上前来,见玉蝉衣还好好坐在这儿,他拧起眉头:"怎么下去的?""都说了是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