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是豁出我这条命,也要带你走。
乐归一秒把镜片给它塞好。
镜子里的魔气瞬间散了。
“早点听话多好。”碗莲冷笑。
[要不是你威胁我,我才不会听话。]
乐归轻哼一声,见它开始自我愈合了,便跑去收拾乱糟糟的大殿
首先,要安抚可怜的幽泞们,然后是法器,最后是那些笨重又奇怪的家具。乐归泡过
还池恢复的力气,很快就耗光了,等她满头汗地回到镜子旁边时,镜子也结束了自愈。
“裂痕怎么还在?”她戳了戳镜面上的蜘蛛网。
镜子里的碗莲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说话也有力气了:“主人弄出来的裂痕,哪能那么快就好了。”“....都被搞成这样了,还叫他主人呢。”乐归感到新奇。
碗莲不悦地看她一眼:“他本来就是主人。”
[这是什么打工人精神,就算我被老板打个半死,也绝对不会有二心,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够敬业的了,现在一看您才是真牛马啊!]乐归在心里给它竖个大拇指,同时有点不解:“既然你觉悟这么高,那刚才为啥还和他叫板?”
“他刚才不是说了吗?”碗莲语气幽幽。
乐归:“什么?”
碗莲:“他最近脾气太好了,我才忍不住得寸进尺。”
乐归:“......""
“说起来都怪你,”碗莲语气突然恶劣,“我要不是看你反复挑战他的底线还没死,也不至于跟着得意忘形。”C....你这锅甩得就有点过分了吧。”乐归简直莫名其妙。
“本来就怪你,要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他桃花树下饮酒那日就该死了,他死了他的灵力全都是我的,我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到了,全被你毁了。”碗莲越说越怨念。
乐归想起从帝江身上飘出后直奔大殿的烟雾,恍然:“原来那是他的修为啊,他飘给你了?”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在他面前晃悠,让他又觉得活着有意思了,现在竟然还花了两千年的修为疗伤。”“喂,你能不能冷静点?”乐归无语,“我就是一凡人,怎么可能对他有这么深的影响。”
碗莲:“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干什么??”
正在努力抠它裂痕的乐归:“没什么,送你归西。
碗莲:“...."
对视一眼,相看两厌。
吹吹打打的乐声突然从后山传来,乐归有气无力地倒在镜子旁,一人一镜躺得四仰八叉,静静听着这点乐声。许久,碗莲开口:“尊上好久没听曲儿了。”
“他之前受伤,每天疼得要死,哪有心情听,这不一痊愈就开始了么。”乐归懒洋洋的,总觉得身上还残留一点池子里的欢愉,感觉....点微妙碗莲闻言冷嗤一声:“这点伤算什么,他以前受过更重的伤,一样没耽误他八个戏班一起听。”
“他以前还受过更重的伤呢?”乐归惊讶。
碗莲:“他再是厉害,也总有弱点,那次若非我以镜身抵挡大半伤害,他早死了。
“这么说,你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乐归说完顿了顿,突然幸灾乐祸,“救命恩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差点被打死。”碗莲:“......"
短暂的沉默后,它幽幽开口:“我救他,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让他继续修炼,将来身死之日再将灵力全都转给我,不像有些人,人家说两句好话就跟人推心置腹,结果被反复卖了
乐归的笑渐渐消失:“你这话说得就很伤人了。”
“谁先开始的?”碗莲反问。
先撩者贱的乐归:.....
“喂,”见她不说话了,碗莲又开口了,“你想不想杀了她?”
这个她,指的是腰腰,乐归来到这个世界后交往的第一个人类朋友。
“杀她干嘛?”乐归不懂。
碗莲:“你不恨她?”
".....至于用到‘恨’这个字吧?”乐归迟疑。
事实上,她从未真正融入过这个世界,看这里的人也跟纸片人无异,所以被欺负了也没感觉,被背叛了也不怎么伤心,就算看到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好吧,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吓生病了,但之后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包括帝江,在她眼里都不过是铅字的具体化而已,她生不出太多的爱恨,一心只想离开。“不至于,”她笑了笑,“人家本来就不是冲着跟我做朋友来的。”
“你倒是想得开。”碗莲语气淡淡,“要是我,少说也得屠她整个仙门。
[朋友你作为一面镜子,能不能少点戾气?]
乐归还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感觉自己跟镜子唠起来这件事有点傻,以她尊贵的人类身份,聊天对象至少该是个动物吧。她翻个身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要离开,先知镜却突然叫住她:“喂,干嘛去?”
"找橘子玩。”她说。
先知镜语气古怪:“你还有力气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