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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森挑衅地对佩特、斯廷顿说:
“下次,我会赢得更多。这会你们该不是要走回酒店吧?你们兜还有几个英镑能付马车费?要我借你们一点钱吗?”
“不牢操心。”
斯廷顿伸出三根手指,“三英镑,足够了。”
一秒,他自然而然地放下手。
又看向佩特,“不用谢,今天我还可以把你的车资也给付了。”
人群角落。
麦考夫眼神一凝,回想斯廷顿一秒的笔画数字动作,是伸出了拇指、食指与中指。
场内,人们都不在意这个小插曲。
参赌者先确定接下来去哪家的宴会再继续比拼赌运。
这是看琳达的安排。
琳达说要休息三天,再去桑德斯夫人组织的27日赛马宴。下午马赛,晚上宴会。
男人们约了三天后马场再见。
热闹制造者离开了,剩余不多的围观者眼看时间不早也纷纷散场。
莫伦第一次没有在宴会中途提前离开,目送琳达六人逐一坐上马车,她再慢慢走向庄园门口。
雪莉三人一个小时前已经告辞回家。人上了年纪,熬不动夜,撑不到凌晨一两点。
假如莫伦围观到最后,她们会准备好可口甜点犒劳莫伦,听她讲一讲完整版的赌桌风云。
“叩、叩。”
一辆马车停在了莫伦面前,传出清脆的叩击车窗玻璃声。
车帘半遮半掩,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麦考夫从内打开车门,露出半张脸,侧头无声示意快上车。
莫伦环视一圈,确认无人关注。
她动作迅速坐上马车,反手就关了车门。
车夫没问地址,立刻驱动马车。
车厢内,两人相对而坐。
麦考夫:“埃文是我的专用车夫,他很专业。”
莫伦懂得专业的含义是表示车夫有一张撬不开的嘴,现在可以放心交谈。
莫伦:“您怎么来舞会了?查到理查德乘坐了哪艘客船?”
“是的。这也有您的功劳。”
麦考夫说排查的工作量很大,又因理查德可能是伪造身份回国,查到最后也许会白忙一场,但多亏了一条指向性线索。
“您提到颅骨里的斑点是一种中耳感染,伴随并发症,耳朵会传出臭味。
根据这条线索,我从一位对气味敏锐的服务生口中,打听3月5日从美国纽约出发到英国普利茅斯的「玛丽珍号」客轮上,有与理查德外形相仿的乘客。”
那个乘客登记时用了帕西·梅林的护照证件。
麦考夫向服务生仔细确认,基本能99%确定梅林就是理查德。
理查德长了一张普通到不易被注意的脸。
经对比,这次他只戴了假发,没有其他面部伪装。
这艘船共有59位乘客,理查德买了二等舱的船票,船只在3月15日抵达普利茅斯。
“我初步调查了从15日—17日的乘客上岸踪迹,其他人基本有迹可循,唯独理查德入境后没了踪迹。”
麦考夫:“昨夜,啄木鸟庄园宴会开始后的半小时,收到了最新消息——「玛丽珍号」的乘客之二佩特与斯廷顿也会来参加宴会。我就跟来看看。”
莫伦:“您看出什么吗?”
“一点点。”
麦考夫反问:“您呢?”
莫伦:“也就一点点。”
「一点点」具体是哪点?
两人都以眼神表示谦让,请对方先说,这下反而没人开口了。
谁先来?
这场景让人回想起山洞地道前的「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胜负。
车厢内,空气突然安静。
安静到蓦地弥散开一股紧张气氛,似一场赌局说来就来。
莫伦与麦考夫四目相对,都向对方露出了一个标准微笑。
没有倒数计时三二一,忽然不约而同地快速出手。
当然不是比画石头剪刀布,谁玩那种幼稚游戏。
莫伦伸出三根手指,食指、中指与无名指。
麦考夫也一样,向上比出了这三根手指。
一秒的沉默。
两人都笑了起来,从微笑到放声而笑,洋溢欢乐气氛。
这个笑声惊动了专业的车夫埃文。
埃文忍了忍,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
发现车厢里的两人同时朝上举起三根手指。
这是在干什么?
埃文一头雾水,为什么要突然指天发誓?发的又是什么誓?
让他专业地分析一番。
深夜,马车内,一男一女。
福尔摩斯先生第一次这么晚了送一位女士回家。
埃文瞪大眼睛,这该不是向上帝发出相爱的毒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