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重心下已经格外清晰明了,哪怕她这辈子没遇见言公子,她也绝不会嫁给沈濯。
蒋星重才不受这种憋屈气,礼貌插话道:“你们说家乡话,我听不懂。”
沈淑闻言,转头看着她笑了笑,然后继续和沈濯用方言说话。而沈濯,也似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也继续用着方言。
听他们又说了一阵,蒋星重只好又说了一遍,道:“你们说家乡话,我听不懂。”
她就差明说了吧?
结果人兄妹二人又看她一眼,沈淑还笑了笑,沈濯完全没理会,又继续用方言聊着。
蒋星重闭目,深吸一口气。
她恨不能现在就下车去找哥哥,然后打道回府。可是她现在真的好饿,饿得前胸贴后背,要是现在回去,返程又得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她不得饿死。
她决定吃完饭就和哥哥走。念及此,蒋星重也不吱声了,就当这兄妹二人不存在。
蒋星重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上。沈濯沈淑不知聊了多久,也不知聊到了什么,沈淑忽地看向蒋星重,问道:“蒋妹妹,我看你头上只戴了一支簪子。”
蒋星重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便点头道:“嗯,是。”
沈淑看着蒋星重的眼睛,无比真诚地笑道:“瞧你这簪子,是银的。你都到了嫁人的年纪,没几样像样的首饰可不行。”
蒋星重:“?”
蒋星重诧异看向沈淑,她甚至有些怀疑沈淑是不是在跟自己说笑。这簪子确实是银子的没错,可是簪头的孔雀却是点翠工艺,点翠还不像样吗?沈淑到底是在跟她说笑,还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蒋星重不由看向沈淑的发髻,上头有几支金钗,但都是比较小的那种。做工也一般,完全没有镂空雕花等一类的工艺。
沈淑接着道:“听说你以前也不住在顺天府,顺天府城中有个香悦斋,里头买的首饰很不错,改日你可以去瞧瞧。”
蒋星重闻言眉头微皱,唇边出现尴尬的笑意,着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面。香悦斋?兔葵和燕麦的首饰都不在那里买。
这一刻,蒋星重是真的有些看不懂这沈淑了。她到底是在故意瞧不起她,想给她难堪,还是真的觉得香悦斋的东西不错?
说罢,沈淑说起了别的,对蒋星重道:“等下吃完饭,咱们去云台山转转。”
蒋星重点了点头,道:“听说云台山有处古寺,乃唐朝时所建,至今寺里的僧人,还保留着唐朝时的古制。寺中还有唐时留下的壁画,很值得一看。之前一直想去,但都没有机会,今儿正好去瞧瞧。”
沈淑听闻此言,笑着道:“那有什么好去的?去过的人都说没意思,就是一座寺庙,别的啥也没有。既然咱们是出来玩儿的,不如玩些有意思的。听说云台山上今年修了石梯,特别长,是京中这些地方最长的,咱们去看那石梯。”
蒋星重瞠目结舌。
这一番话,简直乱拳打死老师父,完全超出了蒋星重的认知。不去看唐朝时留下的古寺,却要跑去看什么石梯?
沈淑接着喜滋滋地道:“我还真没见过山里修石梯的,我们老家那边,连家里头都是土地,还真不知道山里头的石梯是什么样。”
蒋星重彻底没了脾气。
人家家里都是土地,要看看石梯也没什么错。她即便不同意,但是怼了就显得看不起人家,还是不吱声的好。
而一旁的沈濯,却完全没有发话,也没有吱声,仿佛听不见她和他妹妹说话一般。
蒋星重尴尬地笑了笑,没再接话。沈濯和沈淑则继续用他们家乡话聊起天来。蒋星重只觉有种被孤立的难受,仿佛她坐的不是自家马车。
兄妹二人又叽里呱啦聊了一阵,沈淑忽地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急忙用家乡话跟沈濯说了什么,沈濯忙探出头去,叫瑞霖停车。
蒋星重不解地看向二人,沈淑转头对蒋星重道:“到新水庄了,这庄里头有家卷饼特别好吃,我兄长难得来趟京城,我们去买几个。”
蒋星重一听特好吃的卷饼,眼睛立时放光。离云台山还有一段路,先吃个卷饼也好啊!
蒋星重正欲起身,怎料已经起身的沈濯,却垂眸看向她,手朝她凌空一点,仿佛对下属说话一般,极横地道:“你等着。”说罢,就和沈淑一道下了车。
蒋星重彻底僵住,看向沈濯的眼神立时宛如利刃。
兄妹二人已经下了车,蒋星重只觉一股滔天怒火从心间蹿了起来。她长这么大,前后两辈子,还从未有人用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
她身为东厂掌班、京营提督,都不曾这般跟自己手底下的说过话!他沈濯凭什么?再想想沈濯身上一直未曾脱下的官服,蒋星重立时明白过来,冷嗤了一声。
蒋星重忙出了马车,问道:“哥哥和刘广元的马车呢?”
瑞霖回道:“已经往前走了,瞧不见了。”
本想一走了之的蒋星重只好坐回车中。
又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