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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不善 第 76 章

梢:“姐姐,我来了。”

“裴郎君家中有事要回去一趟,”苏樱定定神,“你随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裴羁走了,到长安快马兼程一天半能到,也许那要紧的大事就在这几天进行,留她的时间不多,必须抓紧了。

卢崇信跟在她身后进了内宅,在她卧房外间坐定。张用还想跟进来,苏樱抬眼:“你出去吧。”

裴羁临走时交代过,以后宅中的事情都是她主持,张用不敢不退出去,门关住了,叶儿跟着退出来,抿嘴一笑:“张大哥总是防贼似的跟着,是怕我家娘子偷了郎君的东西不成?”

张用老脸一红,忙道:“不敢,不敢,莫要取笑。”

屋里,苏樱压低着声音:“都准备好了吗?”

她早些天便交代他去办,要不同身份名姓的过所和告身,狡兔三窟。

“好了,”卢崇信低声道,“备了四份。”

不同的姓名籍贯,但都盖着绝无掺假的官署印信,无论她想去哪里,都不会露出破绽。

苏樱点点头:“给我吧。”

卢崇信不想给,更愿意自己拿着,如此就多了一层与她绑在一起的把握:“姐姐,我拿着吧。”

苏樱沉了脸:“你不信我?”

稍稍的冷淡已经让卢崇信心里发慌,连忙从怀里取出来递过去:“那么就是姐姐拿着吧。”

手碰到药瓶,终是也取出来给她:“这个药有点苦。”

避子汤。想想就知道裴羁对她做了什么。杀了裴羁,无论如何,都要杀了裴羁。

苏樱接过来,拔了软木塞子一饮而尽,又交还给他:“给我找把匕首,要锋利的。”

长安那次她买过匕首,好用,这次道路不知多远,她需要有个防身的物件。

卢崇信答应着,听见她又说道:“再过几天可能有人拿裴羁的印信过来接我。”

“去哪儿?”卢崇信心里一紧。

苏樱顿了顿,不能露出破绽引他生疑,便只道:“进京吧。”

假如裴羁是明天赶到长安,那么他要办的事也许是后天,或者大后天,他一向谨慎多疑,张用这些人虽是他的心腹,必然也不会知道内情,她可以利用这一点。

起身到书案前,凭着记忆飞快地画下裴羁的印信,又标出大致尺寸:“这是他印信的模样,你立刻去仿制一个,大后天一早,让人乔装了过来接我。”

筹划逃走以来,她一直留神观察裴羁的习惯和常用的物事,这枚私章她见过几次,裴羁只有在与亲近之人联络时才会用到,平日里并不怎么常用,张用等人应该不会印象很深,只要安排妥当,她能蒙混过去。

卢崇信帮她吹干墨,拿起来细细看着。是四方的玉印,篆字写着无羁之印四个字,并不算难仿:“我立刻就去。”

“你多备些人手,”苏樱低声道,“到时候还需要有人引开张用、吴藏两个。”

这两个人武艺高强,又时刻不离跟着她,若不能甩开他们,她也跑不了。

“好。”卢崇信答应着,怕耽误她的事,恋恋不舍地告辞,“姐姐,我走了,等我。”

苏樱站在窗前,看他飞快地出门离开,院里院外几处岗哨上侍从站得长枪般笔直,大热的天,一个人都不曾懈怠偷懒,门外守着张用,吴藏在外院看护,裴羁把最精干的一批人全都留给了她。

是怕她有危险吧。但这样,她想逃,也不容易。

苏樱慢慢走回来。伸手一摸,衾褥下空了,那枚铜钱不在,大概是裴羁趁她睡着时取走了。四周安静得很,不知哪里有漏网的蝉,扯着嗓子一声接一声,拼命嘶叫。

裴羁不在,这府里太清净,几乎让人觉得不适应了。

眨眼已是六月三十日。

裴羁安排好诸事,听着闭门鼓由远及近,一声接一声敲响,宵禁就要开始了,得赶在宵禁之前进入禁苑,四更时分入宫。

拍马出城,踏着长草茫茫,沿灞河一路向北,明日便是生死之局,此刻占据满心的,却只是苏樱。她还在等着他,这一局,只能胜,不能败。

魏州。

卢崇信递过印信,苏樱接过来细细检查着,又蘸了印泥,在白纸上扣一个印。

她这几天在书房偷偷翻找,找到了一本裴羁盖过私章的书,此时拿起来两相对比,立刻发现仿制的那枚章边缘处不一样,原来裴羁那枚章边缘是断续纹,而且这仿制的章也比真品稍稍大了些。

卢崇信也看见了,一阵懊恼:“我立刻去改。”

苏樱压着焦急,嗤啦一声撕了那页书交给他:“快些。”

这么看来明天一早是走不了了,刻章是细活,没有一半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

卢崇信愧疚着,苍白着一张脸:“姐姐,都是我的错。”

“没事,我也记得不大清楚了。”苏樱安慰着,“你快去吧,弄好了就来找我,记得千万要找最可靠的人手。”

就算裴羁的事是今天,等他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