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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看过去,不远处的街道上赫然停着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目露惊羡。
先下来的是司机,穿着工工整整的黑色西装,开完车后衣襟袖口也没有一丝褶皱。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车后,按着电动车钥匙正要开门,却没想到车门先被人从内推开,一个看起来只有初中生岁数的少年捧着个精装檀木礼盒抬步下车。
司机欲要接手,啪的一下,少年很不客气地将他的手抽开,并冷冷地瞪过去。
“谁允许你靠近我的?”
司机沉默照做。
少年扯了扯嘴角,扭过头再也没看司机一眼。
他的长相极其精致,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和小皮靴,腰背笔挺步履优雅,如雪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到反光,像从童话书中走出来的小王子。
本来这容貌姿态是很吸睛的,但看到少年趾高气扬的作态,周围人欣赏艳羡的表情一变,纷纷露出不赞同和谴责的目光。
“哪家的小少爷啊?一点礼貌都没有。”
“谁知道呢,富家子弟不都这样?”
“就这个脾性,有钱又怎么样,注定是个进去踩缝纫机的主,新闻上不是常有的事吗。”
……
更多的人则围在那辆劳斯莱斯旁边,不停地拿手机拍照。
更有大胆的人直接近身,高举手机,对着摄像头龇牙咧嘴地摆造型,看起来准备搞自拍发朋友圈。
少年尽收眼底,脸上嘲讽的意味更加浓郁,捧着盒子走进公司大门。
期间他与谢叙白等人擦肩而过,但全程目不斜视,神色冷淡,没有抬头看其中任何人一眼,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江少爷?他突然来这干什么。”
谢叙白听到吕向财不解的喃喃声,顺势看过去。
可吕向财的目光根本不在少年身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正等着他被这句呢喃钓上钩。
见谢叙白一脸冷淡没吭声,吕向财又兴致勃勃地凑上来问:“你刚才看起来很疑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说话时放低姿态,语气讨好,只以谢叙白为重心。
是个人都能看出,吕向财在努力寻找和青年重归于好的话题。
大概在对方低声下气地连问七八句之后,谢叙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孩子走路和摆臂的姿势都不太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牵制着他?”
吕向财惊讶于谢叙白敏锐的观察力,毕竟刚才那么多路人都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提线木偶知道吧?”他道。
“不同的是木偶不知道疼痛,而人如果被钢丝捆住关节和手脚筋——”
吕向财食指点在手腕上,轻轻一划,做出个切割筋肉的动作,笑着说出令人细思极恐的话。
“江少爷应该是忤逆江家主意愿自己跑出来的,一直被线勒着,那场景对普通人来说有点血腥,还好你看不见。”
谢叙白呼吸一滞,猛然抬头看向公司内部。
只是少年早已步入电梯,不见踪影。
吕向财见状很是吃味:“你看看!只要我说得稍微可怜一点,你就又想冲过去救人了。怎么不想着来救救我啊?明明我俩先认识的!”
谢叙白回神,面向咋咋呼呼的吕向财,冷不丁说道:“我想过。”
吕向财长吁短叹的浮夸表情霎时一僵:“嗯?”
“就在你刚才拼了命拽着我不放的时候。”谢叙白没有说笑,一五一十陈述当时的想法,“我就在想,我的朋友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该怎么解救他?”
这个想法现在也没消失,以至于他眉头紧皱,令人对他的苦恼深信不疑。
吕向财:“……”
他看着谢叙白,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青年的眸眼澄澈干净,像一面镜子,清晰地倒映着他因为过于意外而显得格外滑稽丑陋的面容。
半晌,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激动、不堪,两种情绪交汇在一起,令他的语气有点扭曲:“……你真愿意救我?你想要什么?”
金银珠宝,名誉地位。只要谢叙白能够把他带出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无论什么,哪怕是他的命,他也可以——
“我要你和它们道歉,虽然你刚才不太清醒,但确实对它们动了杀心。”谢叙白拍拍自己的肩膀,阴魂们陆续冒头,连小触手都幸灾乐祸地跑出来凑了个热闹。
“啥?”吕向财以为谢叙白在开玩笑。
谢叙白道:“我帮自己的朋友,不需要任何理由,但我的朋友应该不会对我的家人出手,不是吗?”
在青年温和的眼神中,吕向财看不出一点戏弄他的意味。
他像踩在飘渺的云雾里,一边觉得不真实,一边又忍不住生出期许。
如同从壳里探出脑袋的乌龟,他试探性地、充满怀疑地、小心翼翼地对阴魂们说了一句:“对不起?”
刚才那番话,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