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不会真正爆发。”
“因为敌军若要抵达我们这里,不管是从神圣罗马帝国本土的这几个小城邦顺海南下,还是从卡斯蒂利亚出发,穿越地中海,都势必得借道西西里。”
“如今,西西里的国王曼弗雷迪,是神圣罗马皇室流落在外的一个庶子,与该国本土势力势如水火,岂能同意给他们借道。”
朱祁钰凝眉沉思一阵,问道:“如果说,曼弗雷迪也打算掺一手,从中坐收渔翁之利,甚至搏一搏神圣罗马的帝位呢?”
苻坚摆了摆手:“此人战战兢兢,唯务偏安,为了保全王位不惜嫁女入帝国,绝非胸怀大志、气吞山河之帝王。”
朱祁钰稍稍放下心来。
苻坚望着地图许久,目光落在了第勒尼安海域,也就是从西西里王国出海的必经之路,心中已有了成算。
“朕打算在其中推一把,逼他们出兵进攻。”
朱祁钰:???
这句话的每个字都很明白,怎么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苻坚淡笑一声,眉间掠过一道锐利的寒光:“朕还没去找它麻烦,让它去了大秦这个国号,它居然还敢先上门挑衅。如此自寻死路,不灭何为?”
你想得还挺美,朱祁钰十分无语:“秦王醒醒,就我们两方的全陆军阵容,根本不可能和神圣罗马帝国的水师正面撄锋。”
苻坚本来也没打算正面出击,甚至根本不打算出一兵一卒。
他是这么计划的:“既然理查和阿方索十世都想图谋拜占庭,我们干脆写封降表,直接投了……嗯,就先投阿方索十世吧,他实力更强。”
朱祁钰知道不会这么简单,追问道:“然后?”
“然后再投理查。”
“重点是,初时消息绝不能泄漏出去,要周旋两处,先敷衍一阵,表表忠心,待双方都志得意满,觉得可以凭借吃下拜占庭帝国的战果加冕的时候,再跳到对面去——”
没错,我们是诚心来投的,一片忠贞日月可鉴啊!
但您的敌对势力因为见不得您好,强行截了胡,威逼我们倒戈相向呢!
到时候,再击杀几波互通往来的使者,来一通嫁祸操作,这妥妥杀红了眼,必定打得你死我活!
朱祁钰:大开眼界. jpg
苻坚好似一个当代貂蝉。
别人是一女二嫁,他是一国二投,一手挑拨离间玩得飞起。
然而,苻坚既然出手,那就必然要一击毙命:“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要拉西西里王国下水。”
既然都投了,对面肯定要派高级官员过来查看,并且进行授勋吧?
当然是路过西西里的时候,直接斩了!
肯定也会派一支军队护送吧?
当然是在西西里附近设伏,将他们一举歼灭!
西西里国王不是憨批,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试图自证清白。
但架不住他身份敏感啊,既是神圣罗马帝国老皇帝的私生子,又拥有教皇加冕,甚至还占据了罗马主城。
虽说一般私生子没有继承权,但理查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英格兰王子都能成为候选人,西西里国王怎么就不能了?
都占据了罗马主城,怎么就不能搏一搏罗马正统了!
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你说你没半点想法,根本没肖想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谁信啊,难不成那些官员是自己跑到你家门口跳海的?
苻坚语气悠悠地说:“待理查和阿方索十世死斗一阵,两败俱伤,我们再投西西里,并且直接以相助的名义,带兵进入西西里岛。”
那两方一看,呵,我们为了拜占庭的归属打得如火如荼,竟然都出自你小子的算计!
想当黄雀,最后摘桃子?门都没有!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次吃的亏必须讨回来!
出兵,立刻出兵!
朱祁钰斟酌片刻,才沉声道:“确实是妙计,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在于西西里国王经此一番算计,大为光火,未必同意与我们合作。”
“他贪生怕死,不敢不同意”,苻坚看人的眼光很精准,“西西里地小力弱,单独对上理查和阿方索十世中的任何一个,都必败无疑,为了保命只能接受我们的驻军。”
至于驻军之后怎样?
岂不闻,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大秦军队都开进城邦了,还想全须全尾如从前一样当着国王,做什么春秋大头梦呢?
朱祁钰点点头,这样做保底也能拿下西西里,确是稳赚不赔。
本以为到此为止了,不料,苻坚的操作还能再更创新高:“已经投了三次,不妨再投最后一次。”
朱祁钰震惊,啊,还来?
苻坚微微颔首:“这次要投教宗。”
神圣罗马帝国与罗马教廷之间的关系,极其微妙。
从前,曾爆发过卡诺沙之耻,时任教皇格里高利七世,逼迫皇帝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