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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穷美想往上爬 雨

疑惑,还有一丝惊讶:“你说让我顺手处理?我拒绝,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

“会死人?和我无关。死多少人都和我无关。这些普通人和我……”

他话音断得突兀。

不到一秒后,车窗降落,他的视线直射而出。

在视线尽头,是一名拎着长柄伞、淋雨行走的年轻女子。她头发和衣领全湿了,模样狼狈,神情却舒展自在;她旁若无人地往前走,哼着听不见的歌,身边是晦暗的城市,她却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经意地,她侧脸看来,面上淡淡的笑,像世外清凉的风吹来一息。

【“喂?飞光?晏飞光!”】

电话那头的人有点着急,终于让男人回神。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续上刚才的对话,没有任何解释,声音冷淡依旧,只右手抬起,在心口处轻轻一按。接着,他挂断通讯,摇上车窗,平静地示意司机启程。

……

杨家豪宅。

窗外风雨晦暗,窗内灯光明亮。

水晶吊灯下,杨夫人坐在意大利空运来的白色沙发上,静静坐着,目光凝聚在对面的儿子脸上。她一袭墨绿绸缎旗袍,双手交叠于膝,颈间项链镶嵌着硕大的鸽血红宝石,保养得宜的脸白皙光洁,只有些许细纹和下垂暴露了她的年龄,却又令她的神态更多了威严。

在她对面,年轻的男人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杨夫人耐心地等着,一张张把纸巾递过去,问:“哭够没有?”

“没有!我、我已经照你们说的订婚了……你就让我哭个够行不行?”男人接过纸巾胡乱擦着,露出一张涕泪横流的脸。他哭哭啼啼:“我根本不想分手……是你们反悔!”

“你们明明说过,只要她考过那些什么证书、把我们家公司的实习做好,就允许我们相处,她那么辛苦地学习、工作,都是为了我!你们答应过让我们相处的,呜呜呜……”

儿子哭得伤心,杨夫人却露出笑意。甚至于,儿子哭得越厉害,她就笑得越开心。

“是,是我们反悔。可我反悔得很高兴——真的太高兴了。”她轻言细语,眉眼弯弯。

莫名的,杨公子打了个寒颤,哭声也中断。他抬头愣愣望着母亲,一脸茫然。

杨夫人还是笑,耐心地解释:“你想想,她十五岁就克死全家,成了个没人教养的孤儿,活脱脱一个天煞孤星,也配进我们杨家的家门?”

“这点底细,圈子里谁不知道?你们相处七年,妈妈就被嘲笑了七年、忍了七年。”

“现在终于摆脱了她,妈妈真高兴——真的好高兴啊!”

杨夫人语气轻柔,也正因为轻柔,才愈发显出话语的刻薄。

杨公子张着嘴,想要反驳,可再一想,前女友的身世确实拿不出手,他自己说出来也觉得丢脸,所以总是闭口不言。他蔫巴巴地垂头,无言以对。

看见儿子温驯的姿态,杨夫人满意一笑。她站起身,步步走到儿子面前,瘦弱的影子被灯光拉长,好似一头春风得意的母狮。

“乖。”她伸手抚摸儿子的面颊,“晏家千金有什么不好?漂亮、单纯、活泼,还有藤校的学位,更重要的是,她一见就喜欢你,你知道妈妈有多感激这件事吗?幸好她喜欢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攀上去。”

这番话让杨公子愣神。

“攀……攀上去?”他结巴了一下,“晏家做珠宝的,和我们也差不多啊……”

“从前差不多,今后却……怕是天差地别了。”杨夫人神态阴沉下去,“我们家收到消息还是太晚了。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有一件大事要发生。”

“等这事发生之后,就会是天翻地覆的新世界。在新世界里,杨家如果掉队,恐怕就再难翻身。”

杨公子还是茫然,却被母亲的神态吓得一凛。他费力地理解着,问:“那晏家有什么不同?”

“晏家……”

杨夫人沉默片刻,不禁露出羡慕的神色。她轻叹一声,喃喃自语一般,说:“晏家有你未婚妻的哥哥,晏飞光。”

杨公子还是不懂:“晏飞光怎么了?”

“那是……钦定了的,”杨夫人指了指天上,艳羡中掺杂了几许敬畏,叹息一般地说,“未来世界的领军人物啊。”

她怜爱地看着儿子,一下下拍着他的脸颊。

“听不懂?没关系。”

“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天翻地覆,无论潮起潮落,只要我们站对位置,杨家就屹立不倒。”

……

某处高楼内。

没有开灯。落地窗前,只有昏暗的天光透来,夹杂着时不时的闪电,将窗前的人的影子映得很长。

雨下了很久,这个人也在窗前看了很久。不光看雨,也看满城灯火与流光。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了人类生存的痕迹,只是不知道,在这无数光点中,有多少能承接即将到来的风浪?

笑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