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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 似幻似梦

医生否决了他出院回家的想法, 严词厉色说他身上亏空太严重,皮外伤都没好全,只能在医院修养。

许知醒看着医生给她递过来的检查报告, 上面还显示他还有胃伤,曾有极其严重的胃出血。以及还有一次洗胃的经历。

她茫然地看着上面的报告,光是他的病例单都有一沓了, 看的眼花缭乱。

“是为什么?”

医生脖颈还挂着诊听器,双手揣着白大褂的口袋, 面目很是严肃说:“应该是频繁喝酒导致的, 即便是喝的不多,但他本来就不太能喝酒,他有点酒精过敏。”

“那怎么喝酒?”

“先吃过敏药。”

许知醒愣怔了一秒,只是费解地看着医生, 又问:“他……为什么要喝酒。”

是想要喝醉吗。

许知醒忽然想起, 他高中还是能喝酒的, 但是他本身其实并不爱抽烟也不爱喝酒, 后来压力很大时会抽两根, 但是很少喝酒。

他说喝酒会神志不清, 会让他失去理智,他喜欢清醒的感觉,讨厌那种似幻似梦的感觉。

可医生却说,他喝酒喝到后天过敏,一直到把胃给伤了。

医生看着她,又继续说:“他在四年前有过一次过量服用安眠药的情况,你知道吗?”

“当时医院好像联系过你, 但是没人接听。”

“我是他的心理医生, 但是不太好透露病人太多情况, 如果你想知道还是自己问他吧。”

许知醒抓着那些纸张,盯着上面的字,仿佛看不清了,也组织不起来。

她倏然想起了别墅卧室里的那些酒跟安眠药,是为他自己准备的,他根本舍不得那样对她。

她不记得后面有没有收到闵司的电话了。

只记得她准备自首的那天,她进了警察局,被警察审问,对方问她详情,她只是呆呆地摇头说:“我记不清了。”

“你说你之前被拐卖,报警了吗?”

“根据你所述的信息,根本没有这个人,而且你连对方的名字跟长相,都不记得了吗?你确定你——”

后来她舅舅过来,许知醒才意识到对方看她精神不是很正常,偷偷给她家人打了电话,她唯一的联系人就只有舅舅。

舅舅跟警察解释说她小时候有自闭症,还在生病,给警察添麻烦了。

最终这件事不了了之,警察根本没有当回事。

回去的路上,舅舅还苦口婆心地跟她说:“知知,不要管以前的事情了,那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影响现在的生活好吗?”

随后他沉了口气,粗糙的手很轻摸了摸许知醒的脑袋,说:“你是又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吗?是不是做噩梦了,睡一觉就好了。”

可她已经睡了好几天了都没好。

十五岁被警察带回来那天,许知醒睡了整整两天,醒来之后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医生说是选择性失忆。

当时接手这类案件的警察是想要借许知醒找到更多的线索把团伙一网打尽的,可惜她什么都记不得,甚至回来之后,连她被困了五年的地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都不知道,警察只好作罢,说以后如果有新消息,会告诉她。

可又过去了十一年,当初那个警察已经因个人原因卸任,那些人也终究逍遥法外。

许知醒紧紧捏着纸张,病房里传来虚弱的喊声,许知醒才抬起头,慌张整理好情绪走了进去。

“干什么。”

闵司行还倚靠在床上坐着,眼睛盯着她,淡声说:“眼睛红了。”

许知醒低着头,闷声说:“我眼睛好像坏掉了。”

闵司行一时没说话,随后朝她招了招手,许知醒就拉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

小凳子很矮,本就比闵司行矮了一截,坐在床边就更矮了。

闵司行拍了拍自己的腿。

许知醒过了两秒才明白。

“会疼。”

闵司行摇了摇头:“不疼。”

许知醒身子往前倾,胳膊环垫在下面,脑袋侧趴在他腿上。

闵司行的脸色苍白,胡茬都长出来了。

许知醒盯着青茬的地方看,想摸,应该很扎人。

“许知醒。”闵司行问,“你初中在哪个学校上学。”

许知醒身子动了动,闭上眼说:“国中。”

“是吗,哪个班的。”

“初中三年呢,换了好几个班,记不得了。”

闵司行就不吭声了。

或许是撒了谎,即便是闭上了眼许知醒也有些不自然,他一不说话,许知醒就心虚害怕。

睁开眼,动了动脑袋压着的胳膊,伸进被子里去摸他的手指。

刚触碰到指骨,被他躲开了。

许知醒慢吞吞趴起来,眼睛看着闵司行,又躲开低下头,小声说:“阿行,你别问我了好吗?等我想好了,我自己告诉你好不好。”

她猜,闵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