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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天气 11晒床单

“你是不是欺负润宜的坏蛋?!”

原惟被问得一头雾水。

冷静自持的面容之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雾水里掺着一点难以言喻的虚心。

从阳台闻声赶过来的傅润宜着急解释道:“不是他,阿同,你认错人了,不是他。”

原惟视线一转,与傅润宜门里门外相视着,他问道:“还有谁欺负你了?”

阿同对语言细节的理解能力很有限,不然他会发现“谁欺负你了”和“还有谁欺负你了”之间的区别。他只当门外这个被他认错的高个子男人,是在关心润宜,迅速将对方划进自己人的阵营。

他拉原惟进来,又朝外面的楼梯过分警惕地上下一看,确认无人,然后火速把门关上,扭头就说:“是住在润宜楼上的坏蛋!”

说着,又抓住原惟的胳膊将他往阳台带去。

傅润宜喊着“阿同”,插不进话,只觉得一阵头疼,阿同平时只和亲近的人待在一起,他也不明白自己的肢体动作,对于刚认识的人来说,是失了边界感的冒犯。

好在原惟似乎并没有计较,他由阿同抓着,跟着阿同去阳台,顺阿同所指看去。

地上有一个碎裂开的陶土花盆。

刚有花苞冒头的茉莉,安身立命的住所被摔成一地碎片,无衣蔽体般露出部分可怜的根茎组织。

“他把我给润宜种的花弄坏了!”

原惟看向跟来的傅润宜,“什么情况?”

这种小事傅润宜一点也不想跟原惟说,但是阿同找到得力帮手般的气愤诉苦,让她不得不回答,否则阿同可能会把一件小事讲得很严重,像要为花报仇一样。

“楼上掉东西下来,不小心砸掉花盆了。”

给那个男人递衣服的时候傅润宜没提花盆的事,她怕对方是故意为之,到时候打着主动赔偿的幌子却来纠缠不休。

“没关系的。”傅润宜说,又安慰阿同,“不要生气了,我之后换个花盆就好了,我保证你下次来,花就好好的了行不行?”

还没进门时,原惟看着这个高个小男生,就发现了一些异常,这时阿同用力拧着脸,露出不符合年龄的不情愿表情,嚷着“我不要你辛苦”,原惟更确定了。

阿同执拗地说:“我不回家了,我要等他下班回来找他算账!”

“阿同!”

看着傅润宜束手无策,原惟帮着劝了一句:“傅润宜不会辛苦,我帮她换,可以吗?”

阿同顿时安静下来,认真看向原惟,用肉眼迅速评判了一下眼前人的可信度,他的声音和情绪都缓下来,跟原惟确认:“真的吗?你一定要帮润宜。”

傅润宜想打断他们的对话,但又怕刺激到阿同,一时既为难又尴尬,她看着原惟,小幅度摆了摆头,示意他不必答应。

她想试着开导阿同,但还没来得及出声。

原惟先说话了。

“一定。”

原惟冷静说话的音色有一种不掺情绪的客观,当他开始引导,则会有发人深省的效果,“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但是,你不可以再这样,你有没有发现,你不听话,傅润宜也会很辛苦?”

阿同听后陷入愣怔,过了一会儿,他扭头看着傅润宜,很自责地垂下嘴角,“对不起,润宜。”

傅润宜对他说:“没事。”

散落的碎土已经扫拾起来了,虽然二楼的阳台很大,但是三个人站在这里也不像回事,傅润宜提醒阿同:“阿同,你去看看衣服和床单洗好没有可以吗?”

阿同一听,欣然跑去做事。

傅润宜回客厅,取来一只手表递给原惟。

傅润宜大学选修过法律课程,隐隐还记得一条,场地负责人对场地的安全负有保障义务,如有意外事故发生,也要承担相应责任。

所以她很客气地对原惟说:“我已经简单查看过表,好像没有坏,但如果哪里出现问题了,我可以赔偿。”

原惟答:“行,有问题我会联系你。”接着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到时候方便找你。”

傅润宜的表情有片刻呆滞,虽然她没有逃脱责任的想法,但是原惟这么严肃,也在她意料之外。

不过,她很快想通了。

这块表具体价值几何她不清楚,可她知道这个牌子没有便宜的表,稍有划伤可能都损失不小,需要有人来为损失负责。

“好的。”傅润宜试着说,“我扫你吧?”

原惟没什么表情地说行,点开自己的微信页面,等傅润宜拿手机扫了一下才收回去。

很快,“新的朋友”出现一个醒目的红圈数字1,原惟点进去,看见一个小猫头像旁边,一黑一灰两行小字。

黑字是微信名——新湾水蜜桃小傅

灰字是傅润宜自己打的备注,傅润宜。

新湾水蜜桃小傅?

这种由“地理范围+拟代词汇+某某人名”形成的不明觉厉的长称号,原惟也并不完全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