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了,要做手术,我今晚陪床,就不回去啦!】周轻语:【她的家人都不在吗,要你陪床?】颜兮:【是啊,就我陪着他呢,怪可怜的。】周轻语:【那是挺惨的,你好好陪她吧~】周宴辞看到颜兮在发消息。他近视,看不清聊天内容,只看到聊天对象的头像是周轻语。
“你可以回去,我有护工。”
颜兮扬眉,“一个人做手术是十级孤独,我怎么能丢你一个人呢?”
“都不用全麻,只是局麻,这手术和切痣没区别。”颜兮托着下巴,一脸无辜地看向周宴辞,“哦,既然和切痣差不多,你怎么不告诉伯父和轻轻?要我帮忙告诉他们吗?”
周宴辞一噎,选择闭嘴。
他发现颜兮也不像他以前想象那般乖巧,有时候还挺强势的。
几分钟后,医生护士进来,把周宴辞推进手术室。颜兮莫名紧张,即便系统告诉她这是小手术,但颜兮还是心脏怦怦跳。
“脚踝的话,会不会切到神经啊?也可能伤到脚筋呢?癌细胞会全切掉的吧?不会再扩散的吧……主刀医生幽幽地看向颜兮,“我看着很不靠谱吗?你就这么怀疑我的技术水平?”
颜兮摸着鼻尖,“……我就是习惯性担心一下。”周宴辞看着这一幕,低着头,嘴角勾了勾。有一瞬间,他竞然觉得,生病也挺好的。
两小时后,手术结束。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颜兮立刻凑上去。
医生指着医院走廊上挂着的时钟,“你看看这时间,才两个小时!隆鼻手术都不止这时间呢!你放心,手术很顺利。”
颜兮长长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颜兮陪周宴辞留在医院。
vip病房有专门的陪床,床垫软软的,睡得也很舒服。护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颜兮只提供了陪伴的功能,睡在软乎乎的陪床上,也没觉得多累。但那天晚上,周宴辞却做了一个梦。
他的睡眠很浅,已经很久没做梦了。
梦里,他看到了五岁的自己。
孟映容给他请了个家教,是名校毕业的研究生,给他做学前教育。
他给周宴辞布置了一张考卷,想测试周宴辞的智力情况。
半小时后,周宴辞完成考卷,年轻的老师批改着试卷,越发惊诧。那份小学生都未必能满分的卷子,周宴辞竞然做了满分。
老师看向他,“你是不是偷看我的答案了?”小周宴辞发愣,“我没有。”
可他才五岁啊,怎么能做到满分的呢?
老师把这件事情告诉孟映容,孟映容想都没想,抓着周宴辞的衣领,“你居然作弊!是不是曲莹那贱人教你的?好的不学,竞学这些歪门邪道!”
孟映容拿起一条皮带,狠狠抽在小周宴辞身上。那是周宴辞第一次挨打,孟映容觉得他被教坏了。小周宴辞咬着牙,白皙的后背被抽出一条条鲜红的痕迹,疼得他眼眶滚烫,但他憋住了眼泪,一遍一遍重复,“我没有作弊…我没有作弊…
成年的周宴辞站在一旁,冷冷看着这一幕。如今再看过去,他有太多办法能证明自己没有作弊。可当初的孩子却不懂。
再一眨眼,五岁的孩子变成了十七岁的少年。周围环境骤变,变成荒凉的墓地,雨水稀里哗啦,冲刷着这本就寂寥悲苦的地方。
周宴辞看到了周轻语。
十三岁的周轻语。
她膝盖破皮,身上满是泥垢,手里抓着一束凋零的百合花。
她从墓地走出来,周宴辞戴着近视眼镜,遥遥看到继母的墓碑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大概是周轻语看手中的花弄脏了,又给她买了一束。
他想上前,想问周轻语摔疼了吗。
周轻语的小姨提前一步,“囡,你没事吧?怎么摔成这样啊?”
周轻语有气无力,“我没事。”
她看到周宴辞在前面,刚要张嘴,小姨压低声音,“宴辞竞赛获奖,姐夫专门给他办了庆功宴,连姐姐的忌日都忘了!”
周轻语瞪大眼,“爸爸…是因为哥哥没来?”小姨笃定,“可不就是!你们到底不是一个妈生的,能有多亲啊!他这么努力,不就是想抢走属于你的一切?囡囡,离他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周轻语犹豫,“可是,哥哥明明对我很……小姨不客气道,“那都是他装的!你看你爸爸都被他抢走了!”
十七岁的周宴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父亲确实去给他办庆功宴了。
但二十七岁的周宴辞却知道,庆功宴只是噱头,父亲正好想要约见这次竞赛的评委,那是一位学识渊博的教授,轻易不和商人合作,父亲办这次庆功宴,也是想和他搭上线。
父亲和孟映容的婚姻是商业联姻,和曲莹也一样。所以这两个女人,他一个都不爱,他更爱他的事业。曦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病房的床铺上。周宴辞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两段记忆过去太久,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可突然的梦境又让他回想起来。
小时候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