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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崖三载后 善变

人们,各个变得通情达理,说话又好听,皆是她身边的妥帖人。

反倒是纨绔名声在外的云拂衣,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不曾有半点越矩,甚至曾在她最尴尬时……

自来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她虽明白这个道理,但不代表她毫无芥蒂。

毕竟她只是皇后,而不是神龛上的仙佛。

见皇后娘娘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亲近与喜爱,拂衣没想到她跟皇后娘娘没见过几面,皇后却如此喜欢她。

再瞧人群中那些羡慕嫉妒的眼神,拂衣在心底得意叹气,都怪她,怪她太讨人喜欢。

众人见拂衣微微扬起的小下巴,深深呼吸。

康阳公主终于没忍住,小声嘀咕:“她早上出门前,至少喝了三壶茶,不然能说出这么假惺惺的话?”

站在她身边的宁王妃沉默不语,她看向言笑晏晏的皇后,大理寺与刑部已经彻查此事,内殿表面一派平和,背后不知有多少人牵扯进去。

众人恭送皇后登上凤驾,相熟的人回到自己马车里,便开始疯狂讨论。

“皇子殿下今年应该加冠了,皇后待云拂衣这般亲近,难道是打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即使云家人忠贞爱国,即使云拂衣有救驾之功,皇后娘娘也不可能让一个纨绔成为皇子妃。”

“那倒也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就这么一个子嗣,未来的皇子妃定要千挑万选才行。”

拂衣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帘看了一眼,飞快把帘子放下,犹豫片刻,再次把帘子掀起,朝外面的人露出笑:“请恕臣女在马车中不便行礼。”

马背上的皇子殿下身着竹纹青袍,头发用一支祥云飞鹤簪固定,宛如凌风出尘谪仙人。

岁庭衡目光扫过她的脸,微微颔首:“幕后主使尚未查清,云小姐近日要多加小心。”

“多谢殿下提醒,臣女明白。”拂衣生性好玩,但是对皇子殿下这类品性与才学都出众者,她向来是尊敬且不招惹。

岁庭衡端坐在马背上,目光望着前方:“父皇登基不过两年,逆贼掩藏颇深,幸而云小姐今日救下母后,替母后免下这场劫难。”

“娘娘身边有内侍相护,即使臣女今日未出手,那两只孔雀也不一定能伤到皇后娘娘。”拂衣状似无意道:“这种毁人容貌的手段,我曾在先皇后宫见过。”

先帝昏聩好色,宫中美色无数。妃嫔们为了夺得帝王宠爱手段频出,今日你毁容,明日她落水,后日又有谁小产,先帝后宫比路边的杂草还要乱。

“曾贵妃生前最受先皇宠爱,见过宫中无数手段。可惜臣女听闻先帝驾崩那日,她居住的宫殿燃起大火,她不幸丧生于火海,不然也能问询她一二。”拂衣似笑似惋惜:“也不知宁王殿下有没有习得曾贵妃几分本事。”

岁庭衡深深看她一眼,半晌后:“生死天定,不可强求,云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殿下说得是。”拂衣目送岁庭衡骑着马走远,缓缓放下帘子。

“小姐。”夏雨凑到拂衣跟前:“你就这么直接给宁王泼脏水啊?”

“怎么能叫脏水?”拂衣伸出手指抵住夏雨的额头,把她脑袋推远:“身为朝臣之女,我这叫推心置腹,忠心耿耿,为君分忧。”

夏雨捂着额头小声嘀咕:“您这话奴婢是信了,不过皇子殿下有没有相信就不知道了。”

两个时辰后,宁王被召进宫,皇帝待他满腔慈爱,不仅赐下墨宝,还从殿中省挑了好几个仆侍让他带走。

“那几个内侍是曾贵妃留下来的人,父皇好心把他们送至宁王府,若皇叔不愿重用,儿臣只能深表遗憾。”岁庭衡帮皇帝整理好御案上的奏折:“今日儿臣见康阳姑奶奶又胖了几分,倒是想起一件趣事。”

“哦?”皇帝好奇:“是何事?”

皇帝与康阳公主不算亲近,听起她家的笑话,更是没有半点的愧疚。

岁庭衡退至一旁:“前些日子她老人家的孙子与云尚书家姑娘遇见,两人争吵了几句,他说自己是皇帝外甥,连云尚书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

“他如何能与云爱卿相比。”皇帝不高兴:“康阳姑母把后辈娇惯得不成样子。”

“偏偏云姑娘十分促狭,说父皇您爱民如子,所以她就是您的子女,做子女的比外甥亲近,刘表弟应该尊称她一声姐姐。”

“她说得没错,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皇帝朗笑出声,把奏折一把塞进岁庭衡手里,岁庭衡想放回去,又被他塞回来:“她可是今日勇擒恶禽的那位云小姐?”

“正是她。”岁庭衡无奈道:“父皇,儿臣只是皇子,并无审理奏折之权,若是被朝中大臣知晓,只怕要引来口舌。”

“儿子帮老子办事天经地义,谁能有异议?”皇帝挽起袖子很不满:“若不是他们非说什么先帝驾崩未满三年,不宜册立太子,衡儿你早就是东宫之主。”

“可是……”

“你不必再劝,为父心里有数。”皇帝假装没有看见儿子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