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但凤清韵一开口,他反而立刻意识到了对方想问什么,“但他的心魔也想让他活,于是心魔便囚禁了他,为了阻止明镜台自己找死一一他们俩活得倒也真精彩。"7
对这种近乎畸形的关系,凤清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恩恩怨怨的,死了也不管你我的事。"龙隐在这种话题上倒是像极了修无情道的魔尊,对旁人之事漠不关心,“还是考虑考虑那姓慕的什么时候会来吧。”
凤清韵回神后又想起了镜子中映出的那把剑,以及慕寒阳无声唤出的那个名字,于是一时间也没了顾及别人故事的念头。他轻声应了一句:“嗯。”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切平静得都有些诡异了。世界悄无声息的样子,像极了前世大厦将倾前的那几日。其实不用镜魔的预演,两人也能猜到慕寒阳势必会来到此地,而且天门大典的时间不等人,他那样一个将颜面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的人,势必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此地。可不知道慕寒阳用了什么遮盖气息的法术,凤清韵和龙隐两个渡劫期加一起,居然没能感受到他半点踪迹。这种堪称暴风雨前宁静的状态持续了整整十天,所有对遗迹的到来有所眉目的人都以为,遗迹降临时势必会打破一切宁静,开启得轰轰烈烈。
可遗迹当真降临时,却是在一个悄无声息的夜晚。当夜,考虑到遗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一旦双修可能又要几天的功夫,故而两人没有用双修功法,只是单纯像民间夫妻一样温存了半宿。
凤清韵难得感受了一次什么叫柔情蜜意,埋在枕头间几乎要被溺毙了。
可不知道是不适应还是怎么着,凤清韵的情绪硬生生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意识沉沦间似乎总觉得差点什么。等到凤清韵回神时,他的藤蔓竞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出来,正裹着龙隐的肩膀亲昵地把人往下扯。”
凤清韵微微睁大了眼睛,却见龙隐随之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低头在他耳边道:“凤宫主果然喜x欢…6听到后面几个字,凤清韵蓦然惊恐不已,抓着床单就要往后撤,下意识道:“我没有,你别一一!”可此刻再说这话便有些为时已晚了,浪潮瞬间裹挟而下,等到凤清韵勉强从那股骇人的刺激感中回神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躺在床上用手臂盖着眼睛,喘了半晌气才回神。偏偏枕边人面上的笑意从事后就没停过。
凤清韵红着耳根,忍无可忍地那人一眼,甩开他搭在他腰间揩油的手后,转身披上衣服打算开始修炼。这几日他一直在尝试着吸收月华,以弥补自己身为妖那一部分的不足。
而那股异样的灵力波动就是在此刻逐渐荡开的。感受到异常的一瞬间,凤清韵心下猛地一跳,第一时间放出神识去感知身旁人的踪迹,可相较于遗迹开启的速度,他还是差了半步,斗转星移间,他的枕边人便已经没了踪迹。紧跟着,就好似遗迹的入口直接开在了他的脚下一样,没等凤清韵拔剑,下一刻,熟悉的眩晕骤然席卷了他的大脑。凤清韵咬牙忍过那阵熟悉的眩晕感后立刻抬眸,却发现周围的一切竞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一-他竟然直接从寝殿内移到了一处简朴但温馨,看起来还有些熟悉的农家小屋中!凤清韵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而后他便发现,不止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竟然连他自己身上的装束竞然也出现了变化!
他定定地看了那裙袂片刻,随即蓦然扭头,而后他果不其然地在梳妆镜中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一一一个明眸皓齿,堪称花容月貌的"女子”。
凤清韵一下子愣住了。
可更让他震惊的是,下一刻,一个拎着杀猪刀的女人推门而入,看到他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时,竟也跟着一愣。“玉娘,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那个女人有些讶异道,“怎么不再睡会儿?”
虽然早有准备,可当真看到那人后,凤清韵心下还是泛起了难言的酸楚,哑然无声了半晌,才颤抖着压下嘴边的“师尊”二字,转而小声道:“娘。”
“哎。“那原本该只是遗迹幻化出的剑尊钟御兰,此刻不知怎的变成了幻境中的李寡妇,眼下竟当真应了凤清韵的称呼,笑了一下道,“今儿隔壁村有个老财主定了头大件,但那老爷不要下水,咱娘俩中午是吃溜肝尖配粳米,还是娘单独给你下碗猪杂面?”
她话音未落,白若琳拎着剑不知道从哪急匆匆地赶上来喊道:“娘…哎,不对,师尊!师尊您看我一眼啊师尊!我是若一一”
她话说到一半,整个人却因为走得太急,径自穿过了钟御兰的幻象。
她连忙一个刹车想停住自己,一抬眸却蓦然看到了坐在梳妆台前的凤清韵,声音于是戛然而止,白若琳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她愣愣地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那个人,那是个……漂亮到让她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姊姊,可她为什么会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熟悉呢?
难道幻象还能幻化出其他她认识的人?
而钟御兰,或者说"李寡妇”,就跟没看见白若琳一样,依旧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