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些东西过来偷袭,我就先一口把你吃了!”
黑山咬着牙,扶着树干的手用力收紧,“……我已经在控制了。”
仓桥错愕回头:“什么意思?等等,你自己的能力你到现在还控制不了?”
“闭嘴!”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巨大人头终于找准机会,扭头一口咬在最后一根锁链上。
“嘭——”
金色的咒文四分五裂,脱身的咒灵发出一声怪笑,脑袋一甩,长长的乱发抽飞扑上来阻挡的白色大妖怪,朝着下方俯冲而来。
众人:“!”
恶臭的气息几乎眨眼间逼到近前,那个巨大的脑袋“桀桀”怪笑着长大着口,像是某种从天而降的天灾。大部分人面对天灾的时候,别说对抗了,连逃跑的念头都会被淹没在灭顶的恐惧之中。
茂密的树林在强劲的风压下瑟瑟发抖,哗啦的风声里,一道橙红色的火光急促掠过山林。
夏目眼睁睁地注视着巨大的人头直奔自己,似乎是知道给自己制造了最大麻烦的大妖怪是他带来的,咒灵的第一目标毫不犹豫选择了他。
在那一刹那,脚下的影子好像生出了枝蔓,层层叠叠地缠绕着脚踝往上蔓延,他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
“夏目!”
惊慌的叫喊掠过耳畔将他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惊醒,夏目猛地清醒过来紧感觉到有人用力撞在自己身上,抱住他滚到一旁。
眼前的视界天旋地转,终于定格在了咒灵那张恐怖狰狞的巨脸——那个大脑袋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灵活,在半空中调转方向,再次怪笑着朝他冲过来,他几乎能够看清它漆黑的唇齿和齿缝间的牙垢,以及积蓄成了黑云的扑面而来的恶臭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他恍惚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冷兵器出鞘的声音。
那声响好像清晨雾气中的第一声钟鸣,几乎能让人灵魂都为之一清。
而就在那声音穿透山林传至耳畔的时候,夏目眼前倏地一亮,闯进了一缕月光。
盛大的金色光雨从天而降,复杂玄奥的符文眨眼间凝成一张巨网,千钧一发地挡在他们面前,咒灵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头撞进网里。
“呼……还好赶上了,你们没事吧?”
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目终于回过神,从地上爬起身,这才回头看到了他们的救命恩人,一名穿着特征很明显的阴阳师服饰的俊秀青年。
仓桥涉语气瞬间明亮了,“皇老师!”
老师?
“老师你来得正好,这只咒灵……”
仓桥涉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夏目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回望,这才注意到头顶上那只撞进网里的咒灵正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张狰狞的脸依旧保持着咧开嘴大笑的样子,漆黑的眼珠隔着符文的金光依旧死死盯着他。
然后下一刻,一条红色的血色从它的眉心钻出来,飞快地沿着额头和鼻梁往外蔓延。像是有人执着笔严谨地取中正中央位置从上往下划下一道线,在血线将那张人脸一分为二的刹那,巨大的人头悄无声息地跟着裂开,轻描淡写得像一只被从中间一刀切成两半的西瓜。
猩红的血液如雨瀑,磅礴而落。
夏目恍然想起了那声模糊听到的刀鸣,条件反射看向身后的人,却意外地发现被仓桥称呼为老师的青年并没有携带刀剑之类的武器。
……也对,他明显是阴阳师,好像的确没听说过哪个阴阳师是用刀的?
旁边的仓桥闭嘴了,夏目被他抓住的手臂忽然感觉到了少年阴阳师倏地收紧的力道,手指甚至有一丝颤抖。倒不像害怕,他莫名地从这位小伙伴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奇妙激动。
这时候,远处的山林间终于传来一缕橙红的光亮,夏目下意识顺着光亮的方向望去,错愕看到一辆燃烧着火焰的牛车穿破山林间的阴翳,徐徐驶到近前。
牛车前头并没有拉车的牛,它甚至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木质的车轮碾压着火焰,终于缓缓停到阴阳师青年身旁。车帘一掀,有人踩着火焰,慢悠悠从上头走了下来。
那人穿了一身古朴的振袖,浅色的振袖衣摆垂落及地,那衣服布料也不知道什么材质,随着她的动作从火焰中穿过,也依旧光洁如新。她像个从浮世绘的槟榔毛车中走出来的世族贵女,跟这个惊险的夜晚有种诡异的契合。
仓桥抓着他手臂的力道当即变重。
夏目:“仓桥桑?”
“……我们塾长。”仓桥涉的声音气若游丝,只不过用词过于古朴,他一时没听清。
“什么?”
“校长!”
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