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平挠着头,嘿嘿一笑:
“我!我背爹回去!”
林亚宁闻言便瞪了徐易平一眼:
“你背,一会儿你们父子有一个能站稳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徐韶华听了这话,直接道:
“那我来,我一手爹,一手哥,娘你看如何?”
林亚宁本是气的,可是这会儿听了徐韶华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哪用劳累华哥儿。”
“谁要是醉的起不来,便爬回去罢!”
林亚宁轻飘飘的说着,徐远志和徐易平父子对视一眼,只觉得头皮一紧。
但,美酒当前,徐远志今个又难得的高兴,定然控制不住多饮两杯。
“这珍食楼的梨花白真好喝!”
“珍食楼的点心也好吃!”
“珍食楼的饭菜很美味!”
徐远志不住的称赞着,若不是林亚宁拦着,他还要给人家的窗户也点评一二。
可是,今日徐远志真的太高兴了!
哪怕还不知道许青云会如何,可他依旧开心无比。
不管是幼子的心计手段,还是幼子这份拳拳孝心,都让他动容不已。
徐远志自己喝还不算什么,还要拉着徐易平一起喝,父子二人很快便醉作一团。
林亚宁方才说的时候便早有预料,这会儿也不去管父子二人,只与儿媳吃菜说话,这厢,林亚宁夹起一筷子松鼠鳜鱼,不由得欢喜的眯起了眼睛:
“这味道酸甜可口,不见葱姜,却不闻鱼腥,柳娘你也快尝尝,可好吃了。”
徐宥齐也凑了过去,林亚宁投喂了他一勺糖醋汁,他很是欢喜的一口吞了,只是嘴角沾了一些,他抬手一抹,竟是将自己抹成了一个小花猫,逗的林亚宁婆媳哈哈大笑。
徐韶华眼含笑意的看着这一幕,随后偏头去看今日颇有些沉默的安望飞:
“望飞兄,可用好了?”
安望飞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华弟可是有事寻我?”
“无事,我便不能寻望飞兄了吗?”
徐韶华含笑看着安望飞,这让安望飞原本因为华弟有事瞒着自己的伤心渐渐散去,随后他摇了摇头:
“不是。我……”
安望飞张口欲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徐韶华对安望飞何其了解,今日又是请他照看家人,略一沉吟,这便知道安望飞今日为何如此。
“屋内酒意浓重,不知可否请望飞兄移步院内?”
安望飞点点头。
珍食楼的二楼有一座小楼梯,自那里蜿蜒而下,可至院中,平常用来给客人散酒之用。
二人沿楼梯而下,正好此刻院中并无闲人,颇为清静,安望飞也直接道:
“华弟,方才我听伯父迷迷糊糊说了什么许青云之事,此事……我能知道吗?”
安望飞犹豫了一下,换了一个说辞。
徐韶华听了安望飞这话,后退一步,随后长揖而下:
“多谢望飞兄挂怀,望飞兄今日说这话,便是诛我的心了。”
安望飞连忙扶起徐韶华:
“华弟这是何话?这事儿若是我不能知道,华弟不说便是,何故如此?”
徐韶华缓缓直起身子,看着安望飞的眼睛,低低道:
“此事,我本不欲告知望飞兄,便是不想望飞兄身涉其中。我怀疑,此番张瑞的供词,并不足以拉许青云下马。”
徐韶华说着,发出了一声轻之又轻的叹息。!
只不过,对于这个原因他们接受良好,张柳儿还有空和徐易平咬耳朵:
“今日二弟他在公堂上那么威风,他日当了官岂不是更威风?”
“那是!如今二弟又是县试案首,一个秀才没跑了,咱们也有齐哥儿,到时候,咱们徐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四个大人说的高兴,唯独小小的徐宥齐只静静的看着,这会儿他的小脑瓜里正不断的复盘着今日叔叔在公堂之上的一言一行。
从步步为营的下套,到收网时的一击即中,徐宥齐时而疑惑,时而恍然。
曾经,他也是知道祖父受了委屈的,他亦想着待自己功成名就之时,定要好好为祖父伸张正义的。
可是,今日看到叔叔的种种所为,他才知道,自己曾经所想实在太过浅薄。
报仇便是报仇,难道还要挑日子不成?
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谁知道那时的自己可还能记得这份刻骨铭心的恨意?
徐宥齐曾以为叔叔他虽然智计双绝,可却总是闲散悠然,轻易不会与人动怒,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叔叔骨子里却是存着书里才有的侠气。
快意恩仇,侠骨丹心。
“都在说什么呢?”
徐韶华笑吟吟的推开门,徐远志一下子便扑了过去:
“华哥儿,你可算回来了?县令大人可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