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随后他这才继续道:
“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有爹呢。这次你去府城,那地方费银子,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给你和老大一共带一百两银子,三十两碎银子放在老大身上,有个万一也好应急。
这剩下的七十两,爹给你换了些银票和碎银子,银票你娘给你缝在夏衫的衣角了,等到了府城你再取出来知不知道?”
徐远志难得碎碎念起来,他那浑浊的眼中含着几分回忆,当初自己县试之时,娘便是这般叮嘱的吧?
徐韶华静静的听着,星子细碎的光芒洒落下来,笼罩着整个小院,却越发显得静谧美好了。
次日,胡氏兄弟的登门让徐韶华惊讶的同时,遂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竟是在自己家里蹭了午饭晚饭,甚至他们索性直接留了下来。
不过,想想他们来时马车上带着的厚礼,便也知道他们不是一时兴起。
三日时光飞逝而过,徐韶华与安望飞说好了借乘安家的马车,是以他将需要的东西放在大哥早前准备好的考箱之中,再用包袱装好娘亲手赶制的夏衫,换洗衣
物,干粮等便坐上了胡家的马车朝县城而去。
“华弟,怎么了?”
这一次,和安望飞一道前去的是安乘风,这也是安望飞一次至关重要的考试,安乘风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耽搁的。
而他听说了徐韶华想要借乘他家的马车之后,索性准备了两辆马车。
毕竟,商贾的马车规格一直很小,一辆马车四人坐着虽然并不拥挤,可若是遇到无处借宿,需要睡觉时,那便太过拥挤了。
不过,安乘风会说话,只说让安望飞与徐韶华一处,路上也能一起探讨题目,不被打扰。
这会儿,徐韶华站在马车前,却回身看着社学,面上难得露出一抹犹豫之色,安望飞不由得关怀了一句。
徐韶华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起,有些话应该对齐哥儿说的。”
齐哥儿虽然心思敏感,可有些事空穴来风,总是另有缘由的。
只不过,那日齐哥儿只在家里留了一日,还一直躲着徐韶华,让徐韶华没有逮到人。
“这会儿正是上晨课的时候,齐哥儿只怕不方便。”
徐韶华听了安望飞的话,点了点头:
“罢了,这次若是还有人欺了齐哥儿,待我回来,定要好好讨回。现在若是进去,只怕齐哥儿又要屁股不保了。”
最后一句话徐韶华说的很低,安望飞没有听到,只是听到徐韶华前面的话有些懵:
“张瑞不是都被华弟你抓出来了吗?这社学里还有谁会针对齐哥儿?”
“人性之复杂,如何说的准?”
徐韶华叹了一口气,上了马车,只不过这次齐哥儿虽然辛苦,但也不曾太过糟践自己的身子,徐韶华并未准备直接出手。
马车辘辘,终是踏上了启程之路。
这一路,安望飞一直捧着大周律如饥似渴的读着,只是读着读着,随着出了县城后,官道日益破败,他看的眼睛都要花了。
于是,徐韶华索性直接给他出了一个主意,由他来抽背,若是不熟悉的律条便记下来,能夜里马车停下来后,再温习巩固。
这样的方法,安望飞接受良好,而在徐韶华的抽背之下,安望飞竟然觉得比自己单纯死记硬背记忆的更加深刻,一时干劲儿十足。
不过,这样的福利,安望飞只独享了两日。
这次十一人结伴出行,徐韶华借乘了安家的马车,胡氏兄弟、马煜、魏子峰各有一辆马车,但他们素来在社学独树一帜,不与其他学子交好便不曾让其他人借乘。
而剩下的五人便合租了两辆马车,这才堪堪跟上了队伍,因为五人的东西多,马匹也不够精良,速度不及其他六辆马车快,五人商量后便决定由他们押后。
前两日,学子们彼此还有些放不开,心里也有些即将远行的紧张,是以也没有什么串马车的举动。
而直到第三日的午饭后,刘铭与徐韶华正就一道题目讨论饭一半,却到了出发的时候,徐韶华索性请刘铭跟着自
己上了马车。
等刘铭听徐韶华讲完了题目后,便瞧见一旁眼巴巴等着的安望飞直接切换了兴奋模式。
而随着二人一答一问的律条,让刘铭目瞪口呆的同时,又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
这样子好像确实背的更快欸!
刘铭将此事暗暗记下了回去后便与自己同车的王余试了下,但二人试的磕磕绊绊,虽然也有进益,可是却不如徐韶华和安望飞一问一答时的自然流畅。
见状,刘铭忍不住托腮沉思,他这些日子实在是看书看的眼睛都花了,徐同窗和安同窗的法子实在巧妙。
可是,自己怎么就做不来呢?
刘铭冥思苦想了许久,这才一拍大腿:
“我就说怎么感觉不顺畅呢!人家徐同窗对律条的出处那叫一个信手拈来,安同窗所有答不上来的,他直接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