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甚至连路都走不好,刚刚凝魂成形的躯体充满了不协调,磕磕绊绊,走几步路都要学着周围的人,一双澄澈的眼睛里带着与众不同的图腾,稚嫩的脸上有种茫然的空白感。他被挤到了屋内的角落里,被人轻飘飘地抱在了椅子上,用着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屋里所有人谈论他的去处……唯一不变的只有寻求安全的后退,紧紧地贴着椅子的椅背,似乎紧靠着什么,才能给他带来一点虚无的安全之感。
直到他靠近时,那微微抬头看来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解与探究。
‘我叫裴观一。’
低头时他看到了,那不是一双异类的眼睛,漂亮干净的。
‘师尊,你算过他的命吗?’
‘算过,带煞的游魂命格特殊,煞星之命,注定亲缘浅薄,难以教养。’
游魂生而异类,不是人,却能成为人。
那双眼睛就像是他与众不同的特别之处,是他生来的印记,透过眼睛看向人世间。
之后小孩伸出手,拉住了自己的衣摆,似乎在那一隅之地内,除了紧靠的椅背,他多了一个依靠。
后来那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第一次说出的话——
便是喊他‘师兄。’
……
“院落外全是寒草,那些血虫没在修士里丹田里爆!”鹰隼洞悉了远处的一切,急切道。
山林里,黑衣人手中咒并无效果,他不甘心地往外看去,才见到山林里潜藏在雾气之
下逐渐凝成的冰霜。不见神明就像是覆盖在一切真相上的假象,在他们以为幻象只是为了遮掩混淆他们的判断的时候,其实雾气真正变化起来的遮住的并不是只有血虫,还藏着布阵者一步扣一步的阵法,从一开始那个人布下之阵,不是不见神明……而是藏于不见神明之下,更深层的阵法。
双重阵法!?
不对不止!
阵法在无形中逼近,黑衣人巡视着周围所有的阵法,无法看清阵纹,甚至都无法推出阵法的阵眼在哪,一切就是突然冒出来,精巧地落在黑夜雾沉的山林里,如此阵法作为肯定离不开那个人手中的古灵舟……可古灵舟到那人手里才这么短时间,怎么做到?刹那间,黑衣人的脑中快速地闪过主上的交代,以及从他人只言片语中听到了某些细节……
阵法——
‘南界那个旧魔窟……据说千年前有上百层杀阵,专门为了困住一个人。’
‘那么厉害的魔窟怎么会沦为废弃之地。’
‘因为困不住……那个人被废修为,还能把那上百层杀阵弄废至只剩下几层。’
是那个人……主上没有明说,但肯定是那个人!
那个废掉上百层杀阵的人!
黑衣人急急略退,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让其他人赶紧撤!”
剑光袭至面前,一招杀招几乎盖面,鹰隼的声音戛然而止,指令未能传达出去。
近处,一把锋利的剑穿透了鹰隼的身躯,从上至下,穿透鹰隼的眼睛,硬生生将它体内的妖丹破碎。
持剑的男人动也没动,无数的剑诀在雾气中层层铺开,封死了黑衣人的退路。
顾七的剑立于黑衣人的脖颈,“你的对手是我。”
远处寒草丛生,无数的雾气像是在短暂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地底深处疯狂长出的寒草,寒草像是长了眼睛,刺破修士身躯的同时,似乎沿着山林急速漫延而去,无声无息中捆住了其他潜藏在山林里的黑衣人眼线。
宿聿闭上眼睛,手中灵舟如巧物变动,一颗墨灵珠的虚影裂开。
阵纹满布而开的时候,所有藏于山林中暗线,终于在掀开不见神明的幻象中变得清晰。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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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化着……
‘去的时候,小心那个人。’
‘别让他碰到阵。’
‘也别在他的阵中。’
黑衣人脑海中顿然响起了传音中主上特意交代事情,脸色微变,在这时候急急看去,山间中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却在无形之间,刺骨的寒意顺着雾气逐渐爬升,僵硬的感觉令得黑衣人的四肢发麻,几乎在第一时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双手紧缩捏爆了手间的血虫,而山野之下的玄羽庄小院中却没有传来惨叫声。
血虫咒杀……没有作用?!
院内,院外,失控的修士站立着没动,原先挣扎癫狂的假象随着寒意升起逐渐消失。
展露在所有人面前的只有一个个如同冰柱站着的修士,他的脸上还保留着失控的模样,只是身体上覆盖满了寒霜,像是有东西刺破了他们的皮肤,一点点深入到他们的经脉当中,无形间将那些渗入到人体内的血虫逼到了修士们的左臂上。血虫爆开的时候失控的修士们臂膀鲜血淋漓,却没有如同先前那样影响丹田,爆体而亡。
雾气之中,齐六叉腰呐喊:老子撒了一个时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