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强硬地要将他们从孟开元的梦境中挤出去,每个人的眼前陆续出现了恍惚的境况。
“黄粱梦,玉衡真人留下的铜钱被破坏了。”江行风喊道:“抵住困意,别被拖进梦里……该死的,那些黑衣人一定发现我们了。”
宿聿被不见神明附身的眼睛一阵刺痛,似乎有东西正在迫切地将不见神明挤出去,他往后退了半步,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退。
惊雷剑的喧嚣之气突然涌现,与黄粱梦那股排斥感互相碰撞,梦境里无形的剑气带来的痛感抵御着梦的诱惑之力,顾七正想加大剑气的控制,耳边顿然响起了陌生嘈杂的声音,全部涌进了他的脑海里。
是黄粱梦——
顾七猛地抬手,要止住那声音的入侵,却在听到一个声音时,他封住神识意念的手恍惚一顿。
‘师兄!’
刹那间,梦境与声音倾涌而来,一下就将顾七吞没。
‘医宗十三位医修同盟,全都死于血瘟疫,无法探知神魂所在……那些同门全都魂飞魄散了!’
‘徐天宁的解法是真的,那为什么医修会死……现在徐天宁不见了,医宗里唯一活着站着的人就只有他,还有阵法噬魂的痕迹。’
‘裴观一,你为剑宗大师兄,同门之死,你还包庇他,该作如何解释!’
黄粱梦,玉衡真人稳住的梦境,被破坏了。
人影幢幢之中,无数修士挤在一堂之内,顾七站在其中,见到的就是一个个面露震惊不解悲愤的同门,他往后看去,见到身后远处,一张张白布盖着,血从白布下蔓延开来,浓重的血腥味裹挟着草药的味道,如同玄羽庄那处小院,一片狼藉的血地里,只有少年孤独地跪着。
少年身上皆是鲜血染就的红,所有人的逼问落在少年的耳中。
他只能抬头,在众目睽睽下承认:‘是我布下的,但我没噬魂,我想找到他们。’
不知从哪来声音寸寸逼近,充斥着顾七的识海,不断地涌入,刺激得他耳鸣恍惚。
‘医宗之内的阵法,是你布下的,你现在还嘴硬……那你说徐天宁去哪了,同门们的魂魄去哪了。’
‘我们从医宗内阵法的痕迹中找到了噬魂阵的痕迹,医宗同门魂灵散却,全是因为那个阵法。’
‘裴观一,他承认阵法是他所布,奚云平反复确认,现场只有他一人的阵法痕迹,不是他,还可能还有谁的阵法?’
……千年前,难道那个鬼修就没辩驳过吗?
江行风不久前的话出现在顾七的耳侧,与这混乱血腥,人影重重的景况叠在一起。
顾七恍惚地站在此地,看着那抬头向他看来的少年。
——他辩驳过。
只是千夫所指,无可辩驳。!
“那鬼修在天虚剑门的时候就很孤僻,师兄们对他多好,结果他就这样对待生他养他的宗门。”
“大长老当初收到裴师兄求援信赶去妖山的时候,妖山到处都是裴师兄的血,却找不到裴师兄。”年轻修士不敢再回忆下去,他恶狠狠地看向那少年,“修习嗜灵术,大长老寻不到大师兄他们的魂灵,那就只可能是一个结果。”
尚有疑虑的修士们看着那些被鬼修所杀的修士,魂灵残缺消失,尸首遍地,全死在那鬼修的手下……原先他们还对传言的说法不太确认,可眼前弑杀的做法,俨然就映衬了那些传言,这个被天虚剑门收养的游魂,真的干出了欺师灭祖之事,甚至现在还不降服于天虚剑门,顽抗杀人。
远处死亡修士的魂灵被嗜灵术一一吞噬,鬼修面对唾骂不为所动,顶着无数大能者的威压,他脚步沉重地往前走。
“东海的段胤都死在他手里了!”
“段师兄尸骨无存,最后只剩下一把刀了,都是他!”
孟开元站在人群里,听着周围人的谩骂,握着刀柄的手变得格外沉重。他听着周围人的指责,一双眼睛没有离开那个少年,他看着对方残破的身影,好几步都止不住往前,却被他硬生生地克制了下来,千夫所指的局面无人可辩解。
“但是天虚剑门的医宗死了很多,百年前他逃进虚无之地后,医圣也下落不明了。”
“先前天虚剑门的剑宗还为他辩解,说血瘟疫与他没有干系,可为什么天虚剑门会死那么多医修……明明医圣已经解了血瘟疫,天虚山其他宗门都能解救,就剑宗跟医宗损失惨重,而且医圣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他。”
周围都是声音,修士们的议论声,唾骂声。
以及那些大能者不曾停歇的攻击,越过黄沙,攻向众矢之的那个人。
齐则等人跟在孟开元身边,清晰地听到这些隔着梦境,源自千年前的声音与残酷。
玄羽庄副庄主:“我们现在发生的这些事,也与千年前有关?”
“那布下血瘟疫,以及天魔阵的幕后黑手……就是千年前这个鬼修。”
一千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就这么经由孟开元的梦境出现在他们所有人的面前,黄粱梦重现的梦境必然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