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泥。
万恶渊里众鬼的注意力早就没在启灵城上,全都在八卦顾子舟跟顾家的关系,先前还以为只有顾家一个豪门,现在仔细一想那顾子舟还是天麓山的首徒,那可是天麓山门主的关门弟子,笑面虎天璇以及算命头子玉衡的师侄,这娘家的阵容极大,顾家的小灵脉不说,天麓山的小灵脉得有多少啊。
连高喊着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墨兽都有点被财权迷了眼,“天麓山跟顾家,算起来得有多少嫁妆?”
“那不可估计啊镇山兽大人,天下第一山,八大家之首……”万恶渊的小鬼们早就算好了一切,算盘打得特别响:“而且能当顾家少主,顾家未来肯定是要交给那剑修的,天麓山首徒,等天麓山山主脚一蹬升仙了,继承人不就顾七一个吗?”
风岭抱臂思考:“万恶渊以后也不可能拘泥在南界发展,可以考虑再去其他地方立个山碑。”
届时各路孤魂野鬼都被万恶渊吸引来,就不会单吃南界这些魂灵了。
齐六接着道:“好像是,妖山附近最近也没死人了。”
该死的,哪怕墨兽对那剑修十分不顺眼,眼下也对那数不尽的地盘跟钱财眼红了!
它与不见神明面面相觑,一兽一阵灵的态度也飘忽不定了。
“要是能去其他地方,说不定能吃多点阵法。”不见神明想:“我都不知道西界的阵法是什么味儿。”
墨兽难得思考:“这婚事是真的吗?会黄了吗?他真会嫁给我们宿聿吗?”
不见神明密谋:“这不简单,把人杀了,留在万恶渊,生米煮成熟饭。”
风岭冷静劝道:“你们能冷静一下吗?真杀了,就继承不了天麓山跟顾家了。”
一进万恶渊,宿聿察觉到四周的小鬼们似乎远了他几l步,正在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
“老大,那个剑修好像醒了!”
宿聿走向摇椅的步伐一顿:“……醒了?”
那么重的伤,神魂受损,这就醒了?
张富贵的药房离得不远,宿聿没走多久,就听到了远处药房内的说话声。
从屋外望进去,男人的脸上苍白一片,似乎还不能动弹,周围是手忙脚乱的鬼修在检查询问他的状况。
在不见神明的幻象下,宿聿罕见地看向顾七的身体,他倚在床榻边,里衣宽松,因着伤势未愈,松松垮垮地散开着,里面绑着的绷带一道道地覆在条理明晰的腹肌上,常年练剑的身躯有着宿聿瘦胳膊瘦腿没有的健康。
半夜出去追魂灵,后面又放了大量的通灵血,宿聿的身体都没好全,而受重伤的某人却已经能够坐起来。
……化神期与元婴期,差别就这么大吗?!
一经对比,身体素质的差异不禁让宿聿皱了皱眉,站在药房之外,没有往里进。
似乎注意到外面的动静,男人偏头看向窗外,一双湛蓝的妖瞳明显赫立,那双眼睛里似乎有别的东西,像是跨越了什么,朝着宿聿看了过来。明明是同一个人,那双妖瞳里却好像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宿聿刚想推开门的手一下停住,对着那双眼睛,莫名地他有种既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的感觉。
这种情绪很奇妙,说不上来的,却闷得宿聿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他下意识看向灵眼。
这时候,屋内传来微弱却似呢喃的声音。
“宿聿。”
顾七喊了他的名字。!
殷家老祖宗:“……”
孟开元面露歉意,顺着天璇真人的话往下道:“是我言重了,齐少主愿意以身证明,殷老先生应该也看在眼里,也能看出其中关窍。”
“如若看不出其中关窍,那殷家借此胡闹闹事,我都要怀疑东界里是不是也浑水摸鱼藏着一群人,就等着借机会来给顾家泼脏水了。”
殷家老祖宗一下就被推到了话题的中央,明明前半段他们还在讨论启灵城的事,但这公堂却不知何时调转了方向,讨论的事理变成了背后算计的黑衣人诅咒一事,三言两语就将顾家从中摘了出去,关键这些人说得还非常有道理,现在他若是死缠烂打,反倒更像是无理取闹且不明事理,也难以将启灵城的调查权揽入东界的手中。
“在没找到顾七以及骆青丘的元神之前,这件事盖棺定论太急。”天璇真人看了眼远处不发一言的玉衡真人,在和颜悦色中接着道:“我们东寰修道界在这个时候应该团结,与其追着顾少主问责,不若将背后这群黑衣人找出来,顾家是否有关系,等揪出这些人,我们再来讨论也不迟,现在不该因为一些过于直接的指向而定罪,反倒容易中人圈套。”
“而且身死的是玄羽庄的首徒,骆庄主也不会放过凶手,现今玄羽庄都能讲道理查真相,殷老先生应该也能体谅。”
玄羽庄副庄主道:“天璇真人说得在理。”
在场三个十大强者,天璇是中间人,孟开元与殷家老祖宗各持一边。
偏偏还有个顾家人在这,以及远在天边却富有威胁的玄羽庄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