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多久,门帘外才传来脚步声。
一个年迈的老者掀开了竹帘走进,身边跟着一个小茶童。
顾七见到他,这才拉下兜帽,“您来了。”
“还知道我来了,收到密信我差点就传信回西界了!”老者走到他身边,伸手便按住了顾七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分斥责:“我还以为你与江师弟改路来这天元城寻药,没想到独你一人,还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茶童在后面跟上,将剑器放在了桌面上,“顾师兄,这剑的禁制重新布好了。”
“有劳。”顾七微微颔首。
惊雷剑上原先白布已经撤去,露出了惊雷剑古朴的剑身。
只是在这剑身上,此时又增加了数道道符,将惊雷剑再度封印起来。
“我寻了老友为你重新附加禁制,但此剑上原先禁制已经全废,这些只能缓解惊雷剑对你的影响。”老者长叹一声,松开了顾七的手腕,摇头道:“你如今这情况,已经半度散功,已经不是动不动剑的问题了,你恐怕连灵力都动不了,若不尽快压制妖血,妖化无可避免,你得尽快赶回西界。”
“还有多少时日?”顾七问道。
老者沉思片刻,最后以指沾水在茶桌上落下一字。
顾七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知结果,“无妨,来得及回去。”
“你不该会这样,就算是动了剑气,也不至于半身妖血都被惊动……”老者着实不解,若非是见到惊雷剑封印全毁,他未曾想到以此人的修为,竟然也有引得妖血如此异动的时候,他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你现在的情况,功力退化,什么都动不了。”
“我已经快信寻江师弟,他回什么神医谷,现在应该立刻送你回顾家。”
老者正欲再说。
顾七却一句挡住了他:“一事想请教您。”
“我遇到一个人,体质特殊,体内积阴不化,脉象皆是死相。”
老者一顿:“死人?”
“并非,是个
活人。”顾七将已知的情况细细说来,他身上的死气很重?_[(,人却很正常,或者说死气越重,他越像一个活人。”
老者再问:“此人修为如何?”
顾七道:“试探过,现今应是筑基。”
“确实有的邪修功法诡异,但你说的这个情况不像是功法问题。”老者沉思片刻道:“只要是人,体内必然有生机,邪修功法再奇,他护着的永远是为人的生机。”
“人没生机,那得是死人修鬼。”
“或者你把人带来让我瞧瞧,凡事得见脉,不探脉都是纸上谈兵。”
顾七:“带不过来,他跟我不熟。”
老者:“……”
你都探脉了,还不熟?!
茶座沉默半晌,老者喝了口茶才道:“要真是活人,还有一种是体质特殊,不过是何体质,没见到人我也无法断言,你最好把人带过来。”
顾七颔首,思考后道:“我尽量。”
“还有一点,最近天元城不太平。”老者叹了口气,细说道:“天元城内几个势力颇为紧张,最近死了很多阵师,因此天元城内的巡查也会变多……你现今的状态,若被发现妖血问题就大了,莫要出头,凡事小心。”
顾七目光一动,道:“我知道了。”
老者见着顾七此话,似乎许久从认识此人起,这人说话总是轻飘飘的。
这小子从小练剑,入天麓山后更是成为一个剑痴,做最多的事就是练剑跟斩妖除魔,似乎除了这些,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若非妖血需要压制,现今又不知道去往何处秘境历练斩邪,怎会悠闲到来这天元城内……
更何况一月前天元城内还满城风雨说着那件事。
老者悄悄瞥了顾七一眼,来这天元城除了封剑,该不会是为了宿家传出的那纸……
顾七与老者喝过三杯茶,便将惊雷剑重新收了起来,谢过老者送的药瓶,“还有一事,想要托您留意。”
“南坞山及金州镇两事,您在天元城应当不陌生。”
老者却在听到这两个地方时神色稍变,“莫非你……怪不得,怪不得你会动用惊雷剑。”
“你是想让我帮你探听其中势力?”
南坞山跟金州镇两事前后脚发生着实奇怪,先是莫名的阴气泄露引起恶鬼逃祟,再是他人设计葬送一镇人性命布置献祭阵法,两地相差不远,却处处充满玄机。顾七总觉得其中诡异,原先他以为是那个邪修所为,现今看来,那个邪修似乎不曾知情。
如此一来,这两件事,便成疑点。
“现在所有人都在找破阵之人,你会这么问,那你就不会是那个破阵者。只能说,这一件事内一山三门皆有派人前往。”老者看着顾七,总觉得在提到破阵者时顾七的态度似乎有点奇怪,但他还是耐心道:“神医谷不与俗事,旨在治病救人,你若想知道更多,可以寻玉衡真人。”
天麓山玉衡真人,是顾七的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