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开了沿途的灯,停在衣帽间门口。
“他是我助理,我让他回来帮我拿换洗衣服。”陈嘉之撒完谎,顿了顿,“其实你们不用换鞋套,明天保洁阿姨就会去打扫的。”
沈时序沉着脸,没搭腔。
佟护工收拾衣服很利索,也很细致,大到棉衣外套,小到内裤袜子。
沈时序像个苛刻的监工,眉宇越拧越深。
“这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解释。”
“噢。”陈嘉之知道如何面对沈时序的冷漠,主动说,“今天是新年最后一天,希望新的一年你快乐,往后每一年都快乐。”
沈时序冷笑一声,“你现在很快乐吧?”
问完,直接挂了电话。
换洗衣物整整装了三大袋,佟护工两手提着出来,等电梯,沈时序走应急通道下楼。
见人已经推门,佟护工罕见叫停,措辞说,“你应该跟他好好谈谈。”
沈时序回眸凝视他几秒,高高在上的扬起下巴,“他给你说了什么。”
佟护工摇头,“你们现在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好好谈谈。”
陌生人的劝诫让人窝火,更别提那三大袋贴身衣物。
谈什么?怎么谈?
人都不回来,跨年还在忙什么?跟谁在一起过?
沈时序不想多说,径直离开。
——叮,电梯到了。
佟护工无奈苦笑,“就不怕后悔啊。”自言自语这句,他提着袋子进去。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哐当一声挡进门缝。
金属大门应激退回。
沈时序一脸阴沉,站在门口:“什么后悔?”
佟护工仍摇头,“我要去给他送衣服了。”
沈时序盯着他,直到电梯门重新关闭,完全隔绝视线。
-
老地方就是一个有年消费额的清吧。
郝席等的抓狂,威士忌都喝了小半瓶沈时序才到。
“这这这这!!”
沈时序揣着一身冷风,在对面坐下。
郝席上下打量他几秒,凑过去给他倒酒,笑嘻嘻的一针见血,“兄弟,你看起来有种冷静的疯感,出什么事了,要我帮点倒忙吗?”
沈时序一饮而尽,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若隐若现的钢琴音乐盘旋着,四周或多坐着娇眉羞眼的情侣。
“有事就给兄弟我打电话。”郝席压低音量,“小事不爱帮,大事帮不了。”
沈时序撩起眼皮,更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猜猜啊。”郝席转转眼珠,“因为他?”
桌上摆着精致的零食盘,沈时序拿了颗话梅,面无表情嚼着:“谁?”
“在我面前你还要问个谁......”郝席嗤道,“你有几个谁?”
被拆穿也不发火,沈时序神色如常,只说。
“他回来了。”
郝席反应好会儿,“我靠,猜中了??他找你了?”
“见过面。”
“解释没有?”
沈时序,“解释什么?”
郝席一拍大腿,“当年为什么走啊,自传里那孙子是谁,分手了没有,为什么回来,是不是要复合啊。”
琥珀色的威士忌和圆球冰块闪烁着碎光,衬在手中宛若火彩。
沈时序再次一饮而尽。
“留联系方式没有?!得亏每年给他发邮箱,偷偷回来也不说一声!”
沈时序问,“发邮箱干什么?”
郝席:“骂他啊,没良心的坏东西!”
闻言,沈时序重重放下杯子,磕在石英桌面一声脆响。
“以前怎么没说?”
郝席眼神闪躲,“这有什么好说的......”
“别发了。”沈时序脸色冷下来。
“凭什么!”郝席为兄弟抱不平,“凭什么不能发!”
四周有人看来。
郝席压着火气和音量,“骂他几句怎么了,凭什么不能发,啊?”
一杯杯烈度极高的威士忌淌进喉头,缄默良久后。
沈时序很轻地啧了声:“凭我自甘堕落。”
“够不够?”
郝席震惊不已,颤巍巍憋出一句,“这11年来,我特么应该发邮箱骂你!!”
佟护工望天花板,好似没听见。
沈时序把手机贴在耳边,“是不是让人回家给你拿衣服了?”
任何细微动静都在寂静的走廊放大。
电话里陈嘉之小小地“啊”了声,听得出来很吃惊。
“啊,是的。”
不知哪句是导火索,沈时序竟突然发难,斥道,“不回来买什么房子?”
斥完不等陈嘉之回答,朝佟护工一扬下巴,示意可以开门。
佟护工没挡着输密码,沈时序也没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