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呼吸交织,眼中只有彼此。
几乎就要吻上了。
可终究没有。
那时候,谁也没先敢踏出那一步。
但从这天起,陆端静和温思故的关系,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每次看到温思故,陆端静就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总忍不住雀跃。
她以为,日子会就这样过下去,一天一天越来越好。
可不是的,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好日子呢。
一场意外撕裂一直以来的平静。
那天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学校放假,陆端静在温思故的办公室看书。
忽然,温思故急急忙忙走过来:“端静,我要出去一趟。”
说完拎起外套就要走。
陆端静忙拽住她手腕:“怎么
了?出什么事了?”
温思故拧着眉:“政府好像正在抓什么人,他们怀疑那人躲进贫民区了,正开枪逼人出来,有好几个学生住在那里,我和文崇得去看看。”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我是许家人,不会有事的。”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这太危险了!”
“不危险!”从来都是细声细气的陆端静,头一次这么大声,“你不会有危险那我也不会有危险!我是陆家大小姐,那些人靠着我父亲的打点,才有钱去逛楼吃酒,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我跟你一起去,他们还会更顾及一点。”
陆端静不止关心温思故,也确实关心着学生们的安危。
在学校的这些天,陆端静和里面的每一个同学都熟悉了。
温思故建的这所学校,是个小学,且不收取学费。
这对太多人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
有渴望知识的孩子,为了学习,每天天不亮从家里走过来,天黑了再走回去。
有以为要交学费的父亲,挨家挨户借了三袋大米,带着自己的孩子赶过来,只是希望孩子能学点东西,别过和自己一样的人生。
听说不要学费的时候,在地上大哭长跪不起,说她们是大善人。
也有的人,年纪已经好大了,身材瘦小黝黑,局促的问自己能不能来学。
他没什么梦想,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人在这世上活一遭,他总得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那时候,看着这一个个人,一张张面孔。
陆端静才意识到,温思故正在做的,是一件多么困难又多么伟大的事。
所以她真的很担心学生们的安危。
可终究,还是去晚了。
紧赶慢赶到达贫民区的时候,陆端静亲眼看见,那个为孩子能上学,去借了三袋大米的父亲死了。
而他的孩子,他拼命想要从这个贫民区带出去的孩子,刚刚学会写字的孩子,就死在他怀里。
那个叫虎头的孩子也死了。
虎头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太好听,正叫温思故重新帮他取一个呢。
温思故苦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个满意的,只等明天来上学,虎头就能得到他的新名字。
可他再也来不了了。
陆端静看着他的尸体,被人垃圾破布一样扔到角落里。
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尸体,遍地。
有老人的,有小孩的,有女人的,有男人的,甚至还有襁褓里的婴儿,才那么大一点,生命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苍茫的大雪落在这个冬天,满目凄凉。
周围政府的人还在抓人,强盗一样翻找,疯狂肆意的开枪,贫民区的人们被撵的四处逃窜。
像田里烂透的秸秆,成片成片倒下去。
叫喊的人群,满是血的地面,向同胞开枪的刽
子手,漫天飘落的大雪。
陆端静看着这一幕幕,只觉得这苍凉落下的雪好像也落到自己心里,让她每一下呼吸,都是冰凉的。
眼泪困在眼眶里,模糊了视线。
这个世道啊。
这吃人的世道啊!
辛瑶完全进入情绪,这一刻,好像她就是陆端静,好像她也真的回到那个时代,看到这样一场惨剧。
不一样的是,她明确知道自己是在演戏,可当时的人们,是真的经历着这样的人生啊。
辛瑶的眼泪唰就落下来。
与此同时,片场里还在激烈的开枪,当然不是真的枪,只是外型比较逼真的道具。
对着人的都是假的,塑料做的,只有两把打在粮食袋子上的需要冲击力,内里填了几颗塑料子弹,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离远了被打一下还是有点疼的。
开启射击时,“砰”的一声!由远及近,割破空气一样袭来。
声波撞得辛瑶脑子一下嗡嗡的响,可她还沉浸在情绪里,满目悲伤,正准备继续表演呢。
却在这时,茫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