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答案,知道方法,就一定能答对题,拿到分的。
所以,换下对方的主将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找一个帮她答题的人——白起!
“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方法说动他。”
白起并没有用“王”来称呼秦王,而是用了他这个称呼。
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一般,但天下没有不变的人心,也没有永恒的关系,尤其是君臣。
至少现在,秦王还未曾亲口下令,要白起死。
也未曾将那把天子剑,送到他面前。
出了渭阳城,撤了幻术,车窗便不用终日遮挡着,帘布也是拉上去的。。
苏摇铃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山林,以及撒在林叶间隙那和煦的日光,知道自己正要去的地方,将会有如何的血雨腥风,“我用了一场梦来说服他。”
“一场梦?”
“没错,”
她微微一笑,“一场天下一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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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地天气干燥炎热,东边却是阴天。
甚至有些地方,还迎来了雨季。
年轻的赵王,站在城头,看着远处飘动的赵旗。
郑季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
赵王大袖一挥,“呵呵,秦国不识好歹,真以为寡人派使者去,就是求和吗?这么多日,一点音讯也没有,看来,他们完全就没有和谈的诚意!”
秦王大摆宴席招待赵国使者的事情,几国都知道了。
可然后呢?每次使者去找秦王商谈具体事宜,都被推掉。
原来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郑季点头称是,“我早说过,秦军并不可怕,廉颇避而不战,就算他没有二心,这样违抗王令的将领,也绝不能留在前线,只要赵将军抵达战场,保管让秦军闻风丧胆,落魄而逃!”
旁边有侍从上来禀告,“蔺上卿送来书简一封。”
赵王摆手,“念!”
侍从展开竹简,“括不可为将!颇不可召回!”
赵王冷笑,“这老头子,不是称病不起吗?又是这句话,我耳朵都听得起茧了!回去告诉他,让他有事,亲自来朝上与寡人再说。”
括不可为将,这话,括他妈早就找他说过了。
惹的他不耐烦的承诺,就算是打了败仗,也不会连累他妈,那女子才肯罢休。
天下怎么还有这样的母亲,不盼着自己的儿子好,盼着自己的儿子打败仗!
可城中流言四起,说的也句句在理,就算马服君之子此番前去,不能全歼秦军,但只要能胜一两场,日后再议和,赵国也能有底气,而不至于像是目前这样,任由秦国拿捏!
你不是不想和我们议和吗?那我就和当年阏与之战一般,将你打的头破血流,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强国!
郑季一拱手,“王所言极是。”
前面的无数纛旗之下,最前面的年轻人骑着黑马,身穿甲胄,领着大军开往前行。
马服君之子,马服君之子……
从今日起,他要让天下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他要用赫赫军功证明自己,并不是谁的儿子,而是能让秦军闻风丧胆的名将!
乌云凝聚在一起,墨色从苍穹之巅倒下,染出层层玄色。
要落雨了,但赵王相信,大军凯旋的时候,这些雨根本不算什么。
帅旗之上,一个“赵”字威风凛凛。
帅旗之下,是二十万大军。
此处二十万兵力,加上丹水战场二十万,足足四十万赵军,加上赵国最年轻,最有才学的名将之后,必然能功成而归!
“随我出征!”
城外的军马声,传不到城内的蔺府内。
雨噼里啪啦落下来,顺着屋檐滑落在院子里,积累起小小的水洼。
屋内的人剧烈咳嗽起来。
“药!药还没好吗?!”
“无碍,咳咳……”
“咳咳…今日,大军是不是出城了……”
“是……”
床榻上的人神色黯淡下来。
赵王那边,没有任何回应,大军按时出征,他果然是没有拦住。
“去了多少人?”
“听说,有,有二十万……”
“二十万么……算上丹水的兵力……咳咳……!”
“要不要派人再去王——”
“不必,”
他缓缓睁开那双苍老却依然敏锐的眼睛,“战争是吃人的……这四十多万人,又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和自己的亲人团聚……”
若是廉颇还是主帅,他或许只是为赵王的心急而担忧,但如今,廉颇已被换下,只等新的主帅抵达战场,那个老头,脾气又臭又硬,果然是被赶回来了。
蔺相如回想起昔日的风光。
昔日的赵国……他们守了一辈子的赵国……
真的,就要就此覆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