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也是实打实的啊。所以,只要大房不存心计较,这事就能轻轻淌过去。
大房会计较吗?
秦德浩的狐狸眼慢悠悠地扫过秦德明,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轻蔑的笑。
大房这父子俩,都是属乌龟的,性格一个比一个懦弱。他们怎么会计较?他们怎么敢计较?
秦德浩收回目光,心中已经十分笃定。
这箱,秦德明也在心中思衬。这事他们大房本来是没什么错的,偏偏又难搞在如钰失手打伤了老二的儿子,伤的还不轻。
这就给人落了话柄了!
他们大房要是追究着不放,反而会失了气度,授人以柄。
秦德明在心里叹息一声,已经有了决定。他感到有些憋屈,却还是不得不开口道:
“此事倒也没有那么复杂,既是秦莫力率先出言不逊,秦莫力有错;
秦陆轩没有从中缓和,反而鼓动比试,也有错;
至于秦如钰,没有谦让族弟,还在比试中不慎打伤秦陆轩,亦有错。”
“既然三者都有错,便都各自罚去学堂本月发放的灵草灵石补贴,再罚跪祠堂三日。你们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秦德浩就不屑地挑起嘴角。果然,老大的性格是百年如一日的懦弱。
对此,他既有预料之中的欣喜笃定,又忍不住感到鄙视。
下首,秦莫力自是率先摇头。说起来这里面他的错是最大的,族长没有追究,估计也是存了让二房私下处理的心思。无论如何,这次他算逃过一劫。
秦陆轩自然也没有异议。剩下的就是秦如钰。以如钰的脾性,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众人心中如此想,都已经打算散去了。可没想到的是,一贯温和敦厚的如钰却缓缓摇起了头,朗声道:“如钰有异议!”
他掀袍从下首走出,站在了议事厅中央。
秦德明看着下方的儿子,狠狠皱起眉,心中大感意外,“你有何异议?”
秦如钰先拱手朝众长老行了一礼,姿态从容却有礼地说:“如钰不认为自己有错。原因有三。”他竖起三根手指。
“一,如钰并非私下与族人内斗,而是在正经的比斗课上。既是比斗课,又何来内斗一说?
“二,如钰开始已经与另一位族弟定好了比试,是秦莫力率先过来挑衅,此后二弟又提出与如钰比,如钰才比的,此乃被动应承。”
“三,如钰打伤二弟,是因在战斗中突破,一时收不住力,并非刻意所为。”
“方才父亲所说,如钰有两错,一是没有谦让族弟,二是打伤了陆轩——难道说,这所谓的谦让就是在对方挑衅时忍气吞声?还是说,如钰在战斗中突破也成了错?”
“二弟受伤,难道不是因为技不如人?无论是咱们修仙界还是秦家,什么时候实力高者战胜了实力低者,也成了错?”
“故而,如钰不服,认为判定不公!”
判定不公这四个字砸了下来,整个议事厅都被震了一震。
谁能想到性情最温和的如钰竟然会提出反对,而且反对的,还是自己的父亲?
旁观的众人心中惊异,忍不住朝秦如钰投去打量的目光。
在他们的视线中,少年还未及冠,身量却已经长成,他立在堂中央,虽穿着普通的家族训练服,却露出松柏一样挺拔的气质。
郎朗如月,风骨铮铮。
众人看着看着,竟有些恍惚。什么时候秦家低调不起眼的大少爷,也有如此风姿神采了?
秦如钰不知众人心中的惊异。他此时想的是,清清写在他手心的那一句话。
“哥哥,一步退,步步退。”
所以,咱们,一步,也不能退。
这位合格的长老听了学堂中有拉帮结派、挑衅内斗的事,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倒是秦如钰,原本还算镇定,可看见清清如此直面大长老锋芒,心中终于紧张起来。他将秦如清拉到自己身后,想给她解释,“大长老……”
大长老的目光依次扫过当事的几人,终于冷声开腔:“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
闹事的几人被大长老单独叫出来后,大长老开始传讯,通知各自的长辈。
秦如清心说,不就是叫家长嘛,这个我熟。
她已经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极有可能就是一方各打一棒,都受些罚。
这可不行。哥哥做错了什么?明明今天就是受了无妄之灾好吧!哪有受害者与加害者同等受罚的道理。
秦如清眼珠转了转,开始在秦如钰手心写字。
手心中突然传来痒痒的触感,感受了一下后,秦如钰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垂头,看见妹妹葡萄样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见他看过来,还抿嘴露出个甜蜜的笑容,眼中闪着机敏的光。
清清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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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过来的秦德明几人都听说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