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了起来。
安室透将浑身都在颤抖的人拥入怀中,东云身上的冰冷和四肢的惊颤让他止不住地后悔。
半个多月的安逸日子让他有点忘形,忘了东云身上还烙印着的阴影,以为这些天东云睡觉没有问题就自顾自地离开。
“对不起。”安室透柔声不停地说着抱歉,他一手轻轻拍着东云的背部,双手触碰到东云的脑后,脖颈、背后,全部都是冷汗。
整个人好似刚从冷水中钻出。
一旁手机的震动还是没有停下。
被抱着的人还是一声不吭,安室透能从东云的呼吸频率和身体的颤抖中感受得出他还没有从噩梦中醒神。
他只能继续。
过了许久,东云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但嗡鸣声还没消失,安室透不敢大意。
“Amuro?”终于,东云好似情绪缓和了许多,他微微偏过头,确认身边人的身份。
“我在,东云。”安室透松开了些,但也只是一些,他稍稍退后,让东云看到自己的脸。
东云看了很久,在确认了身边的人是活生生的降谷零后,便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没有开灯,但很熟悉。
东云收回目光,过了好久,再次确认:“我们今天是不是去吃了日料?”
他的声音很轻。
安室透的声音也不敢重了,谨慎地回答:“是,和诸星大、绿川光一起。”
东云的眼神还在来回游移,但手机没有再震动了。
安室透瞟了眼手机,又看了眼东云,抿唇决定侧过身去把房间的灯打开。
但刚移开一点,东云便如惊弓之鸟般狠狠抓住了他的手:“Amuro?”
东云这一下抓的力气太大,安室透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我只是开个灯,东云。”
东云的手松开了些,却还是没有放开。
安室透碰到了灯的开关,下一秒,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明亮灯光下,安室透更加清晰地看到东云脸上满头的细密汗水、眼角处的泪痕、以及几乎要和皮肤一样颜色的嘴唇。
暖色灯光显然又唤回了东云的一丝神智。
他略微侧头,看到了安室透,他身上还围着一件灰色的围裙,紫灰色的眼中看着自己,满是担忧。
梦境在彻底醒来时便完全忘了,只留下生理上还残余着的反应。
东云慢慢收回了手。
“抱歉,东云。”没想到是安室透先对他道歉,“我不该离开的。”
这又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东云摇了摇头。明明是自己的问题。
安室透看出了东云的自责,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他将人揽进怀中。
创伤后应激障碍。
是自己想太简单了。
“Amuro。”东云忽然又说话了。
“嗯。”安室透心里还想着事情,所以只是轻声应答。
“我闻到了焦糊的味道。”东云说。
……
安室透这才想起来自己太过着急连火都没关,直到东云说,他才也终于闻到糊了的味道。
但东云又不能不管。
安室透干脆把人整个抱起,走回了厨房,把火关上,然后又把人放到了沙发上。
忽然的腾空让东云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安室透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就又落了
地。
手中被塞进了一个熟悉的触感,东云下意识将它抱进怀中,才意识到安室透给自己的是放在茶几上的长刀。
“我去帮你拿拖鞋。”安室透说着便要离开。
东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然后从沙发上站起。
“你没穿鞋,也没穿袜子……”安室透发愁,看着东云已经慢慢恢复到与往常一般的灰眸,终于还是心软。
他脱下自己的拖鞋,给了东云。
好歹自己还是穿了袜子的。
东云换上了,然后继续用手勾着安室透的衣服,跟着人去了房间,然后才换上自己的拖鞋。
又跟着去了厨房。
安室透看着已经焦透了的煎豆腐,选择将它倒进垃圾桶。
“饿了吗?”安室透回头问。
东云点头,从噩梦缓过神的他也感受到了身体中传来的饿意。
安室透挫败:“点外卖吧。”
“好。”
。
吃完晚饭后的东云好像恢复得和往常一样了,但又有着明显不同。
安室透回头看着紧紧挨着他看上去十分乖巧的东云。
虽然脸色恢复了气色,但是那一身冷汗在干透后,已经将那头黑发浸湿成一缕一缕的。
安室透将他额前,脖颈处贴着的头发全部捞起。
东云打了个寒颤。
“去洗澡洗头吧。”安室透建议,“不然又要感冒了。”
东云有些迟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