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常知县府上说接管难民的事,谢星珩也这样细细教他。
江知与笑一阵,说:“小谢,你怎么跟人精一样?”
谢星珩当他在夸赞,乐呵呵应下,也说起返乡的事。
皮料已经出坑,照原计划,出坑以后,他跟着做一段时间的记录,就可以交接工作,返乡回家。
现在因江致微成亲的事,他们要在津口县过年。
也没几天了,冬天路难走,他们就多留一阵,等开春再回丰州县。
谢星珩还有学业,想着再等果酱厂开业,就动身去嘉源省,给他恩师孟培德拜年,顺道在嘉源省歇脚。
“我去读书,你看看徐诚开的分厂。那里还有很多锦缎、漂亮绣样,上回我托王府转赠的,你收到了吗?这次过去,还能再买一些。把爹爹他们叫上,也挑挑。”
江知与当然是优先谢星珩的学业,听着就点头应下。
说起衣服,他有点不好意思。
“家里在裁制冬衣,你买的那些料子,我都收到了,也送去做衣服了。这不是赶着来津口县吗?没等到成衣出来,不能穿给你看了。”
鞋子太花哨,他轻装上路,不好搭配。也怕弄脏,便一起放在家里了。
他就带了两条花样繁丽的帕子,结果天玑宝宝看见了,看得移不开眼,非要抓着。
小孩嘛,现在又喜欢玩泥巴,他手里抓一条,还要弄一条漂亮的做围脖,做口水巾。
路上脏污太多次,都给洗坏了。
谢星珩听了乐不可支。
“天玑宝宝?”
江知与尴尬又头疼。
“对,这么小就爱漂亮。我还分了一条给锦鲤宝宝,他不喜欢。天玑宝宝要,他就给了。”
谢星珩说:“那正好,我带着你跟天玑宝宝去挑挑。这回离得近,我提前找林庚商量,让他给我写个赏赐折子,最好能多写几封,省得我以后老烦他。”
江知与一如从前,不给他科举压力。没说等他取中进士,就不必这样麻烦了,只笑吟吟说好。
他不给谢星珩压力,林庚给。
谢星珩要林庚写“赏赐折子”,林庚只给写两封。
“你们过年挑一回,天热换季再有一回。秋季就有乡试,你该紧张起来,不该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冬天将就着穿现在买的旧衣裳。再开春,就春试。你不取中,你夫郎、你家小哥儿,都没好衣服穿。”
谢星珩:“……”
什么人啊。
但很有效。
他已经生气了。!
林庚来了,这些都能拿着吃。
旁边的炉子上热着茶水,徐诚给倒上茶,让林庚先暖暖身子,又把叫花鸡从铜盆里拿出来,再换上铁丝架子,架在铜盆上面,拿些配菜过来烤着吃。
“小鱼教我的,说冬天这样吃吃烤串,心里暖和。”
拿个结实的陶罐,能直接放在铁丝架上,还能烧酒喝。
林庚喝一口茶,就跟他一起忙活。
“你晚上吃饭没?”
徐诚摇头:“没呢,那饭菜是小鱼叫人送来的,没在眼皮子底下做好,姜姨怀疑有毒,死活不肯吃。我今天顺着哄她,她把我当知己好友,也跟着不让我吃,怕我被毒死。你看看,我都顺着她一天了,能为一口吃的前功尽弃吗?只能当着她的面,把食盒丢外头去。哎。”
林庚听着,把他拆下来的鸡腿给徐诚啃。
“放着吧,我来弄。”
徐诚不跟他客气,这便吃上了。
徐诚看他手里麻利,啃着鸡腿还要笑。
“真看不出来你是个贵人。”
林庚就问:“你以为的贵人是什么样子的?”
徐诚说:“就是那种矫情大老爷。”
林庚说:“我爹是,我爹就是你说的这种矫情大老爷。”
徐诚听着直笑:“今年没回家过年,他肯定想你的。”
林庚感觉还好:“他们都习惯我不在家了,我常在家住着,他们反而不自在。”
各有官职立场,又要注意这,又要注意那,也不知身边有没有细作,行事说话都小心翼翼,没意思。
不如分开,大家都自在。什么情,什么爱,什么想念,什么心疼担忧,都放心里。
林庚跟徐诚说:“我也给岳父岳母他们做了鞋子,年后我们要在津口县再待一阵,谢敬之要备考了,不能继续耗在这儿,到
时就让他们把鞋子带回丰州县,也算我们俩的孝心。”
叫花鸡原汁原味儿,徐诚蘸酱吃着,突然感觉这鸡腿甜滋滋的。
他都没说要给爹娘准备礼物的,林庚惦记着他爹娘,记挂着他家人,他心里暖呼呼的。
他问:“要给王府送吗?”
林庚摇头:“我们俩不跟王府亲近,就是最好的礼。”
他现在正为了民间小哥儿,跟家里闹不愉快呢。上赶着表演父慈子孝,得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