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弈欢揉折、几近毁灭的纸鹤也在当晚被陆弈欢细细地尽可能抚去折痕,颤颤巍巍地成为桌面上的第一只纸鹤。
随后,不断迎来了自己的同伴。
在每一个光华洗净的夜晚,都忠诚着遵从主人的命令,陪伴着坐在书案之前的人,直到深夜月弯之时。
本来的心思被拆穿,姜梨尴尬地挽了挽袖口,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陆弈欢说的就是事实。
如果陆弈欢在第一日就收下她的礼物,那她自然会觉得陆弈欢已经消气了,之后也就不会再把心思一直放在这上面。
或许,对陆弈欢朝会上的屡次招惹也会生出烦闷。
毕竟,在姜梨这里,若是接受了她的礼物,那自然也就代表功过相抵。她与之前的朋友是如此,哄人三件套,撒娇购物赠礼。
对陆弈欢,她不知怎么的,会觉得撒娇有些不好意思,便只好借身份之便给她送了很多礼物,也亲手做了纸鹤给她表示歉意。
看着姜梨默言、面颊染红的模样,陆弈欢就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猜中了。
若是自己在第一日便收下了她的礼物,那之后就不会再有排排坐的纸鹤,更不会有后来信封里七拐八弯的试探。
“所以,今天的呢?”
话语凉的让姜梨一抖,感受着在面颊上随风飘着的碎发,又放松下来,只觉是这夜风刮得人颇冷。
折好的纸鹤被主人放在袖口中,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袖子,还在。
这鹤是姜梨本来就是要给的,但是,由陆弈欢主动提了这话
,好像她对此抱了期待,姜梨便不由地开始担忧起这只折得如何,放了这么久拿出来好不好看。
担忧着担忧着,陆弈欢自是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指尖在袖口轻放着,不知道心里是如何想的。
心里起了躁意,浮现在陆弈欢狠狠抵在掌心的个个指印,她是聪明的能够猜中姜梨的心思,却也有不敢去猜测的心思。
譬如现在。
姜梨会给吗?抑或是又是自己的自作多情,那是姜梨今晚要赠予其他人的东西。
心底的不安感像蛛丝,一根根地在心脏之上织成一张严密牢固的大网,它努力地去网住冲入网内的猎物,却不知这猎物会是何物。
只顾全力地绞杀着这物。
心脏抽抽地疼,陆弈欢有些狼狈地发现,自己竟会如此地在意这个结果,在意起姜梨的抉择。
若是,姜梨说那物不是给她的会如何?
姜梨在原地纠结着,陆弈欢不敢去看,便也放飞自我任由思绪飘飞,开始想象着种种可能。
心尖的抽疼阵阵冒头,本是去网住猎物的蛛网开始反将自己包拢,涌在心间不安感是一只巨兽,叫嚣着要将这张大网撕碎。
不是她的...不是她的...
那就直接抢过来!
禁锢许久的铁血终于随着主人激昂的情绪而解封,犹如一股暗流在身体内急速奔腾涌动,久居朝堂四面周旋而压抑的热血在此刻复苏。
背在身后的手止不住地开始颤着,陆弈欢眸底明亮如星辰,黑黢黢的瞳孔犹如此刻浓墨一般的夜色,压抑又厚重。
她为什么要纠结呢?陆弈欢遇到姜梨之前的人生里,奉行的都是一句话——她看上的,无论用争还是抢,都要得到手。
徐徐诱之,诱之不得,那就直接抢!
因为姜梨欺骗她而愤怒,因为姜梨说她和面首有染而愤怒,因为姜梨对她和别人并不不同而愤怒。
终究她怒的都是姜梨罢了。
一扫最近一直以来的畏缩,陆弈欢凝着身侧人的眸底,是志在必得的炙热占有。
她要得到姜梨,她要姜梨。
那只袖口的千纸鹤,以后姜梨的所有,她都要。
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期待,陆弈欢舌尖含过下唇,眸底深深浅浅的欲望交织,脑内已经想象着上一次的滋味。
那是她第一次吃,但回味起来却是惹人挂念。
好甜......
她激动地身子都在颤,却被站在身旁的姜梨误解。
啊...陆弈欢生气了啊?
两人身子贴的极近,身旁人有丝毫的动静都能够轻易发觉,所以,姜梨很快便发现了身侧人颤抖的身子。
心下嘟囔这人怎么这般着急,姜梨从袖口里小心地取出那只扁平的纸鹤,在手心帮这只纸鹤站起来,眼神专注。
认真理着这只纸鹤的姜梨自是没有看到头顶那道狂热的眼神,直勾勾地、怀着恶意的落在她身上
。
陆弈欢本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在看着姜梨认真理着纸鹤的神色后微张着唇,慢慢陷入着迷。
就此刻,同是夜晚,她透过此刻摆弄着的女人,好似看到了在这七日的夜晚中女人垂着眸,将浅薄易碎的纸张一点点折好,化为飘飘然的云鹤。
送入自己府中,送上自己的书桌。
看着手上一板一眼的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