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了连吟枝。
等了了大学毕业后,由她转交。
信的最后,了致生对他说:“不必再给我回信,我已渐渐拿不稳笔了。若我哪日离开,我会叮嘱了了,给我的旧友们一一发去讣告。劳烦你为我的事再跑一趟,如果你和了了还有再见的缘分,请务必替我多多看护。”
“望万分珍重,了致生。”!
见了了进来,他贴心地把信纸遮了遮,搁下钢笔,捏着眉心舒乏。
听完了了的来意,了致生思索了片刻,说:“我的建议
是,去上央。以你现在的水平,在我这已经学不到更多了,北央对你的前途也没有太大的帮助,你留在这无非是想照顾我,我并不是很需要,我更希望你选一条对你未来有助力的路。”
“另外。”了致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对了了说:“你妈最近也跟我联系过,如果你想出国,她替你安排。”
了了立刻摇头:“我就想去北央。”
了致生叹了口气,显然他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很难动摇了了。但她的选择在某种程度上,令了致生十分欣慰,他摘下眼镜,笑容疲惫又温和:“我当初选择北央的原因和你差不多。”
他问:“了了,你现在知道爸爸选择你时是什么心情了吗?”
了了迟疑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知道了,是心甘情愿,不觉得这是牺牲,也不会懊恼后悔觉得自己错过了许多。因为这就是当下,他们都最想选的路,不论别的目的地会发生多精彩的故事,只专注眼下。
有那么一个瞬间,了了对了致生的敬佩达到了顶峰。
他对她的教育,一直都是以他自身为基石,润物细无声地教会了她如何搭建桥梁和堡垒。
她真的,受益无穷。
——
了了如愿上了北央美院,也成功地气疯了连吟枝。
她不理解了了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在得知这个结果后,她拉黑删除一条龙,再没搭理过了了。
了了无辜地看向老了,问他:“你生病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她?”
了致生不以为意:“就算告诉她了,她也不会原谅你拒绝她的好意。”
连吟枝是在了了高三时才和了致生恢复联系的,她高高在上地提出她可以接管了了十八岁以后的教育和人生规划,并十分有诚意地将她为了了挑选的数所高校资料发到了了致生的邮箱里,供他参考。
这么熟悉的掌控方式,一下令了了梦回当年,她打趣地问了致生:“你好不容易把果树养熟了,正等结果的时候,她伸手就来摘,你什么感受啊?”
了致生想得比了了更多一些:“我身体越来越差,以后能给你支持和帮助的人,是她不是我。她既然伸出了橄榄枝,你完全可以考虑一下,跟她走。”
一句话,直接把了了气跑了。
了致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
南啻遗址,浮屠王塔内。
顶楼的雕塑刚开始修缮,因酷暑,天气闷热,整座王塔只有他一人留着。
他赤膊站在雕像前,用小刷子轻轻地扫去雕塑上的陈年沙垢,检查裂纹。
他面前的这座雕像是一座没有署碑的无名女像,研究院的研究员翻阅了不少资料都没能确定这尊雕像的出产年份以及来历名称。
刚准备拟定成王母座下的神女时,有人想起裴河宴曾在这座塔里维护修缮许久,便将他从千佛石窟请了过来。
他望着揭开雨布后,在阳光下都仍显黯淡的雕
像,眼神复杂:“她不是神女,是啻蛮。”
那个在史书上仅剩寥寥几笔的南啻女帝,啻蛮。
他尚在出神,楼梯上有脚步声响起,渐渐走近。
裴河宴转身看去。
是一起共事的研究员午休回来,替他捎了信:“刚好碰到邮差,就帮你拿过来了。”
“多谢。”裴河宴道过谢,接过信封。
是京栖来的,了致生寄来的信。
他寻了个角落,坐下看信。
了致生的废话一向不多,除了问他一些史料外,也会将他近期获取的消息告诉他,很少提起别的。
但这一次,他毫无预兆地提到了了了。
了致生从知道自己生病开始,就事无巨细地为了了安排后路。
裴河宴知道了致生的身体情况还是在半年前,他来信告知,并惶然自己不能再陪了了走得更远,教会她更多。
他当时读信时就感受到了了致生内心的那片苍凉,连带着他都有些怅然。
而这一次,了致生是委托他,在他死后,将他这些年做的研究和收集的资料转交给了了的母亲,连吟枝。
他没想好,要不要把南啻的壁画传承交到了了手中,他不想了了背负他未做完的事业,可又担心这也是她的心愿之一。所以思量再三,折中选择了连吟枝。
等了了大学毕业后,由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