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的手握成拳,再松开,再握拳......抖得不成样子。
“真的是杰森的血。”她轻声问,“B,到底是怎么回事?杰森还活着?他在哪儿?”
杰森在冷硬的地面上醒来。
他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意识到,刚刚自己似乎是梦见了一只黑猫。
一只和自己养父眼睛很像的黑猫。
杰森怀疑自己是糊涂了,因为在被小丑折磨的时候太过盼望布鲁斯来救自己,才会产生一只小猫治愈了他的重伤的幻觉。
......但是,要怎么解释,自己现在手脚都完好无损,还奇迹般地出现在了这条小巷里呢。
难不成,他在手脚皆断的情况下,还能逃出名为疯人院实为重刑犯监狱,防守森严的阿卡姆吗?
不管怎么说,在夜晚的哥谭,孤身一人大咧咧躺在小巷中央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尤其是它还是臭名昭著的犯罪巷的时候。
杰森对这里太熟悉了。他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还穿着阿卡姆的病服。好在,犯罪巷里,就算有人认识这衣服,也不会报警。
他低头看了看,想确定自己肚子上有没有破一个洞、丢一块肝脏,却在自己胸口的衣服上,发现了一撮黑色的毛。
......这好像是猫毛吧。
杰森发了一会儿呆。他知道自己该去韦恩庄园,找布鲁斯和阿弗他们报平安的。
但他没有动。
他知道自己还心存怨气。
杰森朝自己被布鲁斯带走之前的小住处走去。
他碰到小时候给过他两口饭的妇人。她好像不认识他了似的,猛盯着他的脸看。
杰森把脑袋撇到一边。
但她还是认出来了:“你是那个......陶德?杰森·陶德?你不是被有钱人捡走当儿子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会在人家家里手脚不干净吧?”
说着,她上下扫了杰森两眼,颇有点嫌弃地嗤?_[(”了一声。
杰森没吭声,越过她。
“哎。”走了两步,他又被叫住了,妇人从口袋里掏出报纸包着的、散发着香味的什么东西,“买多了,吃不完,你帮我清了吧。”
杰森接过,咕哝了一句“谢谢”,突然又想起什么。
他看着那妇人,久未说话的嗓子嘶哑,但没忘了用尊敬的称谓:“......夫人,小丑他,死了吗?”
“小丑?”妇人脸上露出深重的厌恶。
“他倒是越狱又被抓回去了,公诉,重新量刑......不把他直接枪毙,有那种渣滓活着,我一分税都不会交!”
杰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慢慢转身,继续朝前走,背影像一条丧家之犬。
很幸运,他原本的小窝竟然还没有被占据。杰森不得不想也许这是他养父的功劳。说是小窝,实际上不过是废弃仓库的一角,勉强可以遮风挡雨。杰森靠在自己那个由废弃床垫和捡来边角木料搭成的防潮架的小床旁,打开妇人给他的吃食。
只不过是廉价的面包夹培根,却很好地安抚了他空了不知多久的胃——杰森都有点怀疑自己怎么没饿死。
机械地嚼着口中的食物,杰森的视线漫无焦点落在裹面包的报纸上,突然,熟悉的单词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阿卡姆。
他咬着面包,展开这张报纸——彩色的版面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标题。
“为了救助流浪猫,阿卡姆精神病院与流浪动物救助中心合作!小猫改变重刑犯生活!”
撰稿记者是克拉克·肯特,一个熟悉的名字。
让他移不开眼睛的是占据了大篇幅的一张照片。
黑毛蓝眼的一只小猫,正竖着尾巴,贴在一名身着和自己同样病服的犯人小腿旁。
自己梦里那只猫,是真实存在的。
蝙蝠洞他不会回去了。
......阿卡姆倒是有必要再去一趟。!
脱去机械装置,布鲁斯不得不拄着拐杖。除了最明显的腿部和脊背,他身上的陈年伤疤数不胜数,覆盖着今天新的淤青。
他战斗时看起来太轻松,谢林都要忘记其实他也会痛了。
布鲁斯拄着拐杖,挪进浴室,谢林下意识地跟了过去,坐在门口仰头看布鲁斯。
布鲁斯声音带了点笑意:“我不会在浴室里淹死的。”
浴室门在谢林面前关上,谢林在门口等他,盘成了一小团,颇感难过地叹了口气。
布鲁斯前脚刚进去,后脚卧室门就被打开,一个年轻人探了个头,张望一圈,与浴室门口黑毛蓝眼的小猫对视。
谢林一怔,打量了这年轻人一番。他显然也刚洗过澡,湿漉漉的黑发四面八方地支棱着,同样是一双蓝眼睛。
“哇哦,B捡回来一只猫?”年轻人看了一眼透出光线的浴室门,自然而然地坐在布鲁斯床边,朝谢林伸手,“小猫咪,嘬嘬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