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沙棠问得正经:“既然妖狐……今酒,今酒伤好了,也能变成人了,是否不必再用您的血?”
要不是这几碗血,大人的脸色怎会越养越差?往日能撑扶着走两步,如今几乎离不得人了。
偏偏这妖物还性情乖张,叫人……
今酒抱着国师一条胳膊,抢话道:“我要喝的,月月说了欠我二碗呢!今天还没给,哼。”
沙棠震惊地看向国师,看见这人脸上的淡淡纵容,想得到否定答复的心死了。
她闭了闭眼,觉得自己不能再留此地,唯恐抑制不住心底冒出来的层层杀气。大人敏锐,一定会看出来。
“哎哎,我还没跟小狐狸……”
兰枻被拉拽着往外走,匆匆忙忙与国师再见、扯着嗓子与小狐狸约好下次一起吃糖葫芦,这才空出嘴问沙棠你怎么了。
沙棠一言不发,亲手合上门,转身停在上把刀断裂的地方,眸中酝酿着风暴。
就在她要开口说明刀碎一事,忽然听见屋内动静,两人瞬间屏息。
大人轻柔着话音说了什么,那只狐妖迷迷糊糊答:“亲,亲一下也可以晚点喝血……”
接着一声甜腻的口申口今,短促尖锐,似痛似乐。
隔着厚重的殿门,隐约听见谁的气息凌乱,呜咽着缠着另一人要更多。
兰枻小声:“这,这听起来怎么像大人……”在哄骗不谙世事的小狐狸?
沙棠坚定道:“不可能。这狐狸少说也长了百年,不可能什么都不懂,她必定是装成这样欺骗大人,居心叵测。”
兰枻瞄了瞄沙棠的表情,瘪嘴不说了。
无奈沙棠还要推推兰枻,试图获得赞同:“是不是?”
兰枻:“……”
兰枻:“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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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时分,国师放了碗血让兰枻给小狐狸送去。
她虚弱时不喜有人在身边陪侍,沙棠也很懂事地先退下去。
一边揉捏着腕上缠绕几圈的白布,一边操控轮椅沿着石子路往前滑。
皇后宫中种了不少奇花异草,在国师
搬来后更是了不得,日日都有花房的人来景仪宫送稀奇玩意。她们大多不敢与景仪宫的管事嬷嬷搭话,来前甚至心中祈求能遇见那位白衣国师。
国师大人待人温和有礼,既不体.罚也不克扣月钱,犯错改了就是,简直神仙一般的人物,人人都爱替她办事。
路边清新好闻的草木香总比殿内堆砌的熏香好闻一些,眉心聚久了的痕迹终是展开。
宽袖遮掩着手腕,白布在她的折磨下被血浸湿。
前几条伤口尚未痊愈,有的刚刚结痂,有的还在渗血,她的自愈能力太差,药粉上了又上,只能恢复成这样。
轮椅渐渐滑出景仪宫,绕过小道停到一处偏僻的莲花池旁。
系统:‘这里阴气似乎有点重……’
楚纤:‘嗯,死过很多人。’
系统:‘!!’怪不得大白天就凉飕飕的!它一个系统都感觉到了!
没过多久,撑着一把油纸伞的白衣青年出现。
他身姿飘逸,比寻常男子多了几分轻盈。衣摆仍刺了几根翠竹,与他修长单薄的身形倒也相衬。
看见白衣国师的那一刻,他并不马上抬腿过来,而是驻足半晌,手指攥紧,重重握着伞柄。
伞面挡住大半阳光,令白净的脸染上些许阴沉。
莲花池边凉风习习,白衣青年望见那风多次牵起那人衣袖,露出里面包扎的纱布。
他大步流星过来,堪称失礼拽起国师的手,惊疑不定看了半晌,最终艰难启唇:“——是皇后?”
国师刚要开口,白衣青年却已转过身。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又紧又松,末了一句微哑的:“我知道了。”便抬腿离开。
国师:。
系统:‘诶,咋不听人解释呢!’
楚纤:‘她脾性如此。’
系统:‘像个硬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