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门口静立的一分钟,她仔仔细细找寻心中残留的对omega的怨恨,却一丝也找不到。
更糟糕的是——虽然还没见楚纤,但她很确定自己见到对方的那一面,一定会生出对会长不利的同情与怜惜。
半年,在会长的折磨与……下孤独生活了半年。甚至今日她手中的药与营养剂是她活命的保障。
路易莎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
里面的人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她还能像半年前那样笑得出来吗?
即使她笑不出来,路易莎的嘴也不会再说出讽刺的话了。路易莎竟然觉得这种程度的惩罚已经超出一个叛徒该有的。
-
发觉床上人陷入昏迷状态后,路易莎僵硬的身体松懈下来。
她紧抿着唇为omega脱下外衣。
深色鞭痕已然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一簇簇黑色晚香玉密密麻麻盛放,黑与白交织纠缠、难分你我。
触目惊心的是从唇角一直延伸到锁骨的吻痕、咬痕,腰侧也隐约留了指印,像谁重复多次地用力掐过。
手铐和项圈连接的细链子摘去了,留个侧边飞着一只黑蝴蝶的皮质项圈套在上面。
她蜷缩着身体,手铐之间的链条很长,足够她做任何活动,可此刻的omega仍习惯将腕并在一起,这是先前短链子留下的后遗症。
路易莎怔怔看着这具——几乎被玩坏的身体,悬在半空的指尖许久没落下去。
黑色晚香玉不似鞭痕那样狰狞,堪称温顺从容地长在皮肤表面,又该是从骨头里生出来的,将残忍的血腥气全压在黑色线条里。
它们无言瞪视着靠近的人,裹在omega身体周围的信息素宛如守护宝物的恶龙,外人一靠近便迫不及待张牙舞爪地警告。
路易莎信息素等级低于会长,在这样视觉与精神双重震撼下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路易莎?”
一道清晰悦耳的女声响起。
路易莎:“!!”
她急急往后退几步,下意识远离床榻——
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欲给床上人上药而脱了她的衣服,但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反倒是盯着人家身体看了好几分钟……
“真的是你。”
omega抬手压了下眼睛,稍稍缓解不适后再慢慢撑着手肘起床。
等她靠着床头坐稳了,才后知后觉往下一看,反应很慢地眨了两下眼:“嗯?我的衣服呢?”
路易莎:“!!”
路易莎:“不,我,我是来给你……我,我不是,那个……”
黑发omega望着她语无伦次,嘴角细微提了提:“我知道你是来给我送药的
,唔?,这种高级营养剂她舍不得给我,是你自作主张。”
“……呃。”
“去换成低级营养剂。”
霍恩总部的高级营养剂有钱也买不到,这一支多少人抢破头想要?此时的omega更是非常需要。
她主动说这句话自然不是嫌弃营养剂不好,而是明白路易莎会因这几支对公会来说无伤大雅的高级营养剂受罚。
对比黑发omega智商在线、口齿清晰,路易莎才像那个在审讯室被关了半年的人——行为畏手畏脚,言语混乱不清,表情呆滞得像得了某种精神方面疾病。
路易莎憋了半天,最后竟然憋出来一句:“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先用这个垫垫。”
omega弯弯眼睛,这次笑得更明显更温和一些。她摇头说:“我没那么容易饿。药留下就可以了,很高兴今天见到你。”
……居然直接赶她走了吗?!作为你这么长时间见到的第一个外人,你不该多问几句……比如小小姐的近况什么的?
路易莎神情恍惚地点了下头,又手脚虚软地出门关门。
这一切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她见到了那人,与她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崩溃求饶、麻木不堪完全不同,对方三言两语就拿捏着话语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比路易莎本人还清楚。
在回过神后,路易莎发现自己脑海中多出一道很可怕的声音。
这才半年,如果是三年、五年、甚至七年……十年?楚纤还会这样吗?
她竟然有点期待、有点想看。!
系统:‘任务一的进度值又涨了点!临时标记不算上床次数吗?任务二进度居然还是0!’
看着宿主常年维持在30%的生命值,系统颓丧地说:‘这可咋办呀,我怎么感觉剩下一个任务也完不成了?’
楚纤:‘唔。’
空荡荡的审讯室灯光昏暗、没有生活气,送来的食物也都是冷冰冰的低级营养剂,勉强维持身体运转。
被整个世界放逐抛弃也不过如此,死在这没人遗憾、没人察觉,只有罪魁祸首知道她灵魂的归处迫不及待杀去进行下一步折磨。
系统:‘呜呜呜这么一想宿主你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