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欺负花精灵为乐趣的人类,仍然觉得不太像,“那你是故意的?”
“你先怀疑我的。”许愿垂眸轻叹,“我好难过。”
如果他的眸中没有含着笑意的话,贝利尔一定会心疼他,但现在他的脑袋上只是蓦然挂上了几个井字:“我还是再咬你几口吧!”
“留到晚上吧,白天容易被人看出来。”那温柔的声音友好的提议道。
“我说的是正经的咬!”贝利尔磨牙。
“我也说是正经的咬,贝利尔阁下想到哪里去了?那瞧起来温柔的人类轻笑着问道。
屋中沉默一瞬㈨,蓦然传来一声闷哼。
随即一声轻哼响起,带着些威胁:“不许笑。”
笑声并未响起,只有耳边的呢喃温柔作响:“好,我听话。”
花精灵的耳朵瞬间红的滴血。
……
老师们在这里居住了数月,教导过一段时间后再度陆续离开。
曾经教导和不断探讨的声音消失,重新恢复的寂静在一段时间里让贝利尔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他的生活就随着阅读再度回到了平常。
他们虽然分别,却可以以信件联系,读到的相同的书也是同样的思想交流。
贝利尔的第三次再度被退了稿,这一次他却没有气馁,想要靠自己,这条路即使有人指引,也一定不会有那么平坦,但自己走过的话,所带来的收获一定比一路有人铺平来的多。
贝利尔开始读几百年前那位女作家的作品了,卡罗尔,海底的珍珠,海的女儿。
她热爱海洋,最初的作品却不是以海洋为主的,曾经的一些书原本是难以寻觅的,偏偏它的出版方掌握在布兰德的手里,而那些作品也一一在书库中寻到了。
最初的她还很生涩,就像是刚刚认知人类世界的规则一样,以一只小鸟的口吻在记录所见的一切。
在鸟儿的眼中,一切都是新奇而美好的,人类是富有智慧和感情的生灵。
或许其他阅读者会觉得那只是一个美妙新奇的视角和幻想,但贝利尔却莫名的觉得,对方不像是人类。
他读了下去,读到了冰原和北极熊,读到了高山和丛林,也读到了荒漠和草原。
一路的记录中不仅仅有风景,还有不同的人类。
有旅行者颠沛流离又波澜起伏的一生,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却失去了珍贵的家人。
也有舞女的救赎,她从混乱的家庭挣脱,又解开了爱恋挣扎的结,站上了完美的舞台。
有一只幼羊的诞生过程,也有象群和狮群的争端。
详实又充满了趣味的描述,就好像将阅读的人带到了属于她的世界。
她的第一本很不像人类,中间变得很像,直到几十年前出版的最后一本,又变得不像了起来。
因为她在其中记录了海底深处的生灵,大的可比帆船的鲸鱼,可搏击船只的燕鳐,巨型的章鱼和可比一座小岛的巨鱼刻托。
像是传说,又像是详实,海底美的夺目,但摧毁者一定会得到大海的报复。
当然,因为她的第一本在三百多年前,最后一本在几十年前,不少人怀疑过这本书的真实归属,但那家出版社却似乎又在证明着一切。
或许它只是将那些作品压了下来,留到了很久之后,可又无人解释其中记录的本不该出现在三百年前的物品,甚至有人怀疑,卡罗尔有可能活了三百多年。
贝利尔因此考证,也陷入了疑惑中。
“或许她是一位预言家。”贝利尔认真分析道。
“不乏这种可能。”许愿笑道。
“又或者她真的活了三百年。”贝利尔心中觉得有些荒谬,“人类真的能有那么长的寿命吗?”
“谁知道呢?”许愿轻声笑道。
贝利尔蓦然看向了他,凑近道:“你知道什么吗?”
作为那家出版社的继承人,他或许知道什么?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许愿看着他轻声婉拒道。
贝利尔屏着气息看着他,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但或许那是属于她的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
贝利尔松下肩膀问道:“好吧,那你的祖先是真的压榨了她一生吗?”
“被压榨着可写不出那么美妙精彩的故事。”许愿笑道。
“唔,有道理。”贝利尔颔首认同,坐回了原处,翻看着那本记录了无数奇妙的书。
她写下很多幸与不幸的事,但她的文字始终是轻快的,或许困苦的一生也能够写下极棒的作品,但被逼着写,一定写不出,她能写出,一定是她想要写下。
生命延续于记忆之中,直到最后一抹记忆消逝才会彻底消失。
无论她是否活了三百年,她都活在阅读者的记忆中。
不会消亡。
……
算上学习和投稿的时间,他们在这里整整停留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贝利尔也不过看过了一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