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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在敦煌当汉商 22.捂热了石头心 带回家过明路

,跟她当年逃难过来一个模样,瘦巴得像那黄土地里快干死的庄稼,不是个正常人。

赵西平扶着隋玉笨手笨脚下来,又托着隋良落地,看着家里人,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进屋,进屋,别站外面了。”大嫂徐冬雨开口张罗道。

一行人挤进堂屋,赵西平跟隋玉被人包围着,隋良被挤了出去,被赵家的孩子扯走了。

“爹,娘,她是隋玉,是我上官做媒给我找的媳妇。”提起媳妇二字,赵西平嘴唇发麻,头皮发硬,想到接下来的话,他干脆推着隋玉出门,说:“你去打水饮骆驼,站外面等着。”

隋玉忐忑地看他一眼,听话地走了。不多一会儿就听见堂屋里传出一道响亮的声音:“不行,我不同意你娶她,你是疯了傻了娶一个罪奴?你娶了她,她生的娃也个奴才。”

“二十年,流放二十年,二十年后,她的奴籍就销了。”赵西平去办路引时特意问了胡大人。

“那也不行。”赵母气疯了。

“改不了了,这是李百户故意害我,我若是不娶了,在胡大人那里落不着好。”赵西平平静地解释。

“那就不当兵了,你回来种地。”赵父说。

这话撅到赵西平的命根子了,他一口否决:“不可能。”

“要不再找个男人娶她?大人问起时,三叔就说她是你媳妇,私下你俩不相干。”徐冬雨出主意。

“对,你堂叔你还记得吧?他四十来岁还没媳妇……”赵母心动了。

“我那堂叔又老又丑,半口牙都没了。”赵小米听不下去了,她开口说:“你们真恶毒。”

“你个小孩子懂个屁,滚出去。”赵母赶她。

赵小米往出跑,大声喊:“三哥,你别听娘的,我支持你。”

赵西平看过去,顺着门往外,他看见隋玉蔫巴巴地站在骆驼腿边,见他看过去,她哀伤地看过来。

“三嫂,我叫小米。”赵小米凑过去好奇地盯着隋玉,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隋玉叹声气,冲她微微一笑。

“笑起来也好看。”赵小米拍手,压低了声音说:“你别怕,我爹娘管不了我三哥,我三哥是个犟种,谁的话都不听。”

隋玉稍稍安心了些。

“谢谢你。”她说。

赵小米嘿嘿笑,一时热血上头,又帮着喊一句:“我三嫂要不是落了难,我三哥就是倒插门,人家也看不上他。”

赵母听她挑拨,追出来就要打人。

赵小米一溜烟跑了。

赵母盯了隋玉几眼,进去了问:“你喜欢她哪儿?一没屁股二没胸,瘦巴巴像个骨头架子,你看上她哪儿了你说?”

赵西平听到这话浑身难受,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皱眉说:“少说这话。”

“你又不喜欢她,娶她做什么?”赵大哥看不明白。

“非要说得话,她聪明,识进退,懂得眉眼高低,脸皮还厚,这点比其他人强。”赵西平认真思索,最后拍板决定:“这两天准备准备,在家办个喜宴,过个明路我就带她走,买菜的钱我出。”

说罢,他撂手出门。

隋玉见他出来,她紧张地望着他,见他还是以往的鬼德行,她提着的心落地了。

“谢谢你。”她挤出两滴泪,这些天的讨好还是有用的。,

赵西平板着的脸出现一道裂痕,他点点头继续走,离家近了,他也闻到了浓郁的肉香。

“从你娶了媳妇,你家烟囱里冒出来的烟都比别家香。”杜小九打趣一句,他扬着下巴往西看,说:“你家这个挺不错,看着不娇气,肯跟你下地干活,还天天忙着做饭。不像钱夫长家里的,他娘在巷子里一天三骂。”

这个赵西平倒是不知情,他天天早出晚归,早上天不亮去地里了,晚上天不黑不回来,别说巷子里谁家吵架,就是谁家死了人他都不知道。

“开门。”赵西平拍门。

隋良一脸疑惑地来开门,见真是他回来了,一溜烟跑进灶房扯隋玉出来。

“回来的正好,猪肠子刚炖好。”隋玉笑脸迎过去,不怵他的冷脸,问:“是不是饿了?我想也是,不饿不会回来。”

“少啰嗦,饭好就吃饭。”赵西平牵牛进骆驼圈,转过身提两桶水进去。

“外面晒,灶房也热,坐堂屋吃行吗?”隋玉跟着问。

男人点头,他舀水洗手,进去拎起狼皮挂绳子上晒着。狼皮下铺着一张篾席,篾席上放置着一张矮榻,饭菜都端上去了,隋玉穿着鞋走上去盘腿坐下。

这个朝代还没有桌椅,隋玉琢磨着要多赚点钱,钱够了先置办一套桌椅。

“对了,罪奴不能经商是吧?”她开口问。

“嗯,等豆子收完了,我带你回酒泉还要去找胡大人写担保要路引,没这些东西,敦煌郡你都出不去。”赵西平坐下先端碗扒饭,一碗饭吃完,肚里有食了才去挟菜。

“以后不能这么晚做饭。”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