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思索,“不止是我的商队运回来的货,还有旁的商队,比如胡商,关内路过城池就要交税,过河的时候还要受船家的欺负,若是遇到地头蛇,他们也要损失一笔财物,你说他们愿不愿意把货卖给我?而对关外不熟悉的商队,或是不愿意出关的商队,他们会不会愿意在我的货栈买货?货价贵一些,但能省一半的时间和精力。”
隋良眼睛一亮,说:“这样一来,只要不是去大宛或是康居,我们的商队一年就可以在关外走个来回,路走熟了,以后买货卖货的客家就稳固了,生意会越来越好做。”
绿芽儿连连点头,“可行,以后我要是有孕了,那时候不方便再带着商队出门,我就让商队从货栈拿货来关内卖,这样就不担心他们偷货背主了。婶婶,你好好琢磨,这个货栈一定要盖起来。真的,你太合适,你跟客商们交好,有棉花生意,有陛下赐的匾,还有封号,我赵叔还是中郎将,你的货栈建成就有生意。哎,我的天爷哎,忒羡慕人。”
小崽也听懂了,他拍板说:“回去就盖货栈。”
隋玉笑看他一眼,说:“还要细细琢磨,有一点就没考虑好,进关的商队要交税交入城钱,卖给关内商队的货要便宜些,卖出关的货要贵一些,不然商队不愿意跟我做生意。关于定价的尺度还要细细考虑。”
赵西平端走她面前放凉的水泼出去,又给她倒一碗热的,说:“离明年还早,慢慢琢磨,不着急。”
“今儿这话不能往外说。”隋良交代绿芽儿。
“我又不傻。”绿芽儿白他一眼,“长安城里这些坏东西还想膈应我们,真要谢谢他们,又给我婶婶绊出一条生财路。”
隋玉默默点头,要不是有这档子事,她还真没这个想法。
次日,隋玉带着奴仆继续进山打猎,绿芽儿由小春红陪着,一人带上男仆去少陵原卖皮货。
两个商队各忙活各的,下雪就在驿站歇着,雪化了又继续出门。
临近年关的时候,绿芽儿在城里得知霍家的人要去咸阳原祭拜大司马,她立马把消息传回去。在山里打转了近一个月的一行人,次日买上猪头在半道等着,他们跟着霍家的人一起去祭拜大司马。
“原来在这座山啊,我们一直走错了,难怪碰不到守陵的人。”隋玉嘀咕。
守陵的人住在半山腰,一十户人家聚成一个小村落,除了日常巡视陵墓,他们过得跟寻常百姓无异,祭田里种着麦子,屋后扎着篱笆翻土种菜,屋前养着鸡鸭。
大司马墓前常供的祭品就是守陵人耕种的食粮和养的鸡鸭。!
隋良立马拉开弓去追,小崽吐了枣核也紧随其后。
“你去那个方向。”隋良伸手一指,“你去堵,动静闹大点,把兔子往我这个方向撵。”
“好。”小崽立马改变方向。
隋玉捡起砍
刀,她吐了枣核,大步朝小崽走去,她不放心他离了大人在山里乱蹿。
“找到兔子洞了。”小春红喊。
隋良和小崽也截住了吓得半死的野兔,隋良拦着,他让小崽拉弓练准头。
三箭都不中,隋良放箭射中即将要逃脱的野兔。
隋玉屈指敲了敲儿子的头,“没用功。”
小崽有些脸红,“半年没练,手上生疏了。”
“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练。”隋良提着淌血的兔子过来,说:“晚上回去烤兔子吃。”
小崽捡起木箭,听到一个山洼后面传来奴仆们急促的脚步声,他忙挎着弓箭去追。
一窝七只野兔逮到了五只,此时进山已有一个时辰,一群人趁着山里还有光亮赶忙出山。
回到驿站时天色未暗,比前一天回来的早。
男仆们剥了兔子皮,女仆们用刀把野兔斩成小块儿,淘洗干净后先过油炸,再用大把的花椒和蒜头煸炒,直接把驿站的厨子呛得跑了出来。
五只野兔混着胡瓜干炒一大盆,起锅时分给驿卒们一钵,再给主家送一钵,剩下的都是奴仆们的。
绿芽儿晚上跟隋玉一起吃饭,她麻得舌头打直,一个劲说不吃了不吃了,筷子和嘴却不听使唤。
兔肉见底,送来的米饭也吃空了,隋玉倒一碗大麦茶捧手上喝,问:“今天做成生意了吗?”
“嗯,卖了一十张羊皮和七张骆驼皮。”绿芽儿点头。
“城里的商铺有没有因为我找你的麻烦?”隋玉问。
“没有,我没去西市,今天在东市。”绿芽儿喝口水,她思索到:“婶婶,我明天想去少陵原转转。”
“少陵原上住的官宦多。”隋玉提醒,“我去找扈中郎将,看他能不能介绍个路子。”
“不不不,婶婶,我家的货不愁卖,有好几个商队找到我想买我手上的货,他们转手能再卖。一张毛毯便宜一一十钱,我手上的货就能卖空,是我不愿意卖。”绿芽儿忙解释,“您可千万别因此觉得愧疚,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个历练的好机会,我娘不在,您又受阻,你俩谁都不能插手,正好方便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