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严肃着小脸说:
“我们可以反过来用!我们把摸过这些刀、陶器瓷器的人都找来,把他们的指印都剔除掉,剩下没人认领的指印,就有可能是坏人留下的!”
有可能得到一枚疑似纵火犯留下的指印!
听到这个可能性,在场几人瞬间精神一振。
陶老急切道:“快去请狄寺丞来!”
***
狄寺丞是掌握全局的,把酒楼过了一遍后,又去细细询问酒楼掌柜、管着后厨一摊事的主厨。
听到陶老的消息,立即走到后院来,问:“怎么回事?”
陶老复述一遍,然后道:“若真找到了纵火者留下的指印,以后要是有了怀疑的对象,那就可以直接抓回来比一比。”
狄昭昭也连连点头:“要是比对上了,还说不清楚什么时候进来过这
间屋子,那就是有问题!”
狄寺丞眸光一沉,当即对随侍吩咐道:“回大理寺去取第一批口供来。”
***
两盏茶功夫后。
昭昭拿着一张后厨杂役的口供,看着上面的红指印,在一枚枚糊成一坨的指印面前,来回对比。
陶老也聚精会神的一个个盯着对比。
火烧过的指印变形还是太严重了,他揉了揉眼睛,觉得实在吃力。
一群人静静地看着,嘴巴开开合合,有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糊成这样的指印,真能认出来?
怀疑着,怀疑着……狄先裕忍不住凑到他爹狄寺丞面前,犹豫问道:“爹,你有没有觉得,那些黑乎乎的一坨,像是千蝶酥饼,还是烤焦的那种?”
他其实更想说手抓饼来着,那些黑黢黢的一坨,跟一张张手抓饼有什么区别?还是烧糊的手抓饼。
狄昭昭的行为,在他眼里,跟拿着一张手抓饼的照片,去一堆手抓饼里找照片原主没什么差别。
还是烧糊、撕碎的手抓饼堆!
这简直比去猪圈认猪都离谱,狄先裕努力给昭哥儿可能失败先铺垫铺垫,免得等会儿他爹严肃着脸说两句,小孩哭了怎么办!
这种可难哄了!
他才刚刚给狄松实铺垫到一半。
屋子里传来狄昭昭兴奋的喊声:
“爹爹!!!祖父!!!”
正在聊其中难度的狄寺丞和狄先裕一愣,脑子里酝酿的想法都被这一嗓子喊空。
狄昭昭小短腿都快倒腾出残影了,嗷嗷叫的小老虎一下从屋里冲出来,跑到祖父面前。
扬起小下巴,乌眸亮晶晶地指着屋里说:“祖父!!我发现一样的了!就在那把菜刀上!”
狄寺丞让人把菜刀取来,低头一看,菜刀上那一坨指印,嗯……还真有点像千蝶酥饼,黑糊的那种。
虽然有指印被蒸熏法处理过的原因,但实在是难以辨认。
一旁的狄先裕使劲儿揉揉眼睛:“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爹爹你看这里有个小分叉,整个形状还像是很多个圈,然后这里……”狄昭昭有模有样的讲起来。
好像真很信任爹爹能听懂、学会一样,讲得十分仔细。
狄先裕:“……”
别说这么小的指印了,把一头猪染个黑毛,再用火燎一下猪头,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狄先裕去看狄寺丞。
祖父倒是认真在听、在看,觉得小昭昭说的很有可行性,从大的纹路去筛选第一遍,再用一些小的特殊点排除,就能锁定相似的几个指印。
再对着那么两三个少数指印,一个个细细分辨特殊点,看纹路的形状和轮廓,若能一一对上,便就成了。
狄松实仔细对照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神似,但他性子稳妥:“把这把刀拿回去问问。”
很快,那拿着刀赶回大理寺的差役回来了:
“那后厨杂役说,这刀是他前不久放进杂物间的。”
众人一怔神,惊得瞳孔一缩。
又很快惊喜,“看来这法子没问题!”
当即,陶老带着几个技术不错的差役,忙活着把指印用烟墨法拓印到纸上留存。
牛捕头刚忙完回来,又风风火火的带着手下差役去按指印,凡事有机会、有可能、有嫌疑进出杂物间的,全部都喊来摁指印!
这些人大多正在大理寺被询问,录笔录,也好找。
即使小孩的要求麻烦些,要摁那种完整的,前后左右都有的指印也没关系。
让人转着手指多摁几下就好了!
唯一困难,就是有些人突然嚎啕大哭,悲伤至极:“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去顶罪啊,真不是我放火烧的,我还等着领工钱买鸡吃呜哇——”
脑补冤案、背锅、定罪、杀头一条龙的人,哭得跟孩子一样惨。
怎么解释都不信。
最后大理寺差役不得不换上了巴掌大小的纸,确定没法在上面写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