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提个醒吧。”
方主簿摸着胡须道:“大人的事,我一个小小主簿如何知道,不过大人肯定有大人的想法,两位,请进吧。”
他有用的话一句没说,钱还照收不误。沈兰棠和赵夫人对视一眼,只能进去。
张县令邀请他们共进午餐的地方就在县衙里头,此处作为县令一家生活休息场所,算得上是张县令私人领域。
沈兰棠之前听谢瑾说到过这个县令,但见面还是第一回,和她想象得差不多,是个端着读书人和官员架子,一脸官味脑满肠肥的中年人。
“赵夫人,许久不见,这位就是你新聘的大掌柜,我听说夫人聘了一个年轻女子当大掌柜,想来这位沈大掌柜一定很有本事吧?”
沈兰棠起身作福,言辞恭敬地说:“大人过誉,小女只是家中经商略通一些经商心得,得夫人信赖占着几日大掌柜名声而已。”
“不妨不妨,沈掌柜一定有自己的本事。来,请坐吧。”
张县令坐下后,两人才入座。
“今日呢,请夫人前来其实不是我的主意,是应我一位朋友的建议,这位朋友夫人也是认识的……”
两个中年男人从隔间掀起帘子走了出来,赵夫人瞬间脸色大变。
“侄媳好久不见啊,近来可还好。”
那二人笑眯眯地打招呼。
沈兰棠在听到他们叫“侄媳”时猜到了他们身份,自沈兰棠进入赵府,就听到有人叫嚷着要赵夫人将家业交给族里长辈,恐怕就是面前两人了。
赵夫人夫君只一个妹妹早已嫁
人,除此以外,就只有他的几个叔伯,这些人不但不帮着扶持家业,还想将它夺走,所谓血缘,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大人!”赵夫人变了脸色,重声道: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侄媳不要生气,我们只不过求大人给我们一个和侄媳好好说话的机会,若不是侄媳近些日子防范着我们不肯跟我们见面,也就用不着劳烦大人了。”
“是啊,侄媳,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好坐下来讲呢。”
两人自说自话,已经坐了下来。
“侄媳啊,你怎么不懂我们的苦心,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经商那些弯弯道道,成天在外面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多辛苦,我们是想为你分担,你一个女人家,在家安心带孩子不好么?孙女孙儿不可爱么?”
赵夫人听了他们的话,只觉得无耻至极,她怒道:
“两位叔伯若是真想为我分担,为何不替我管理店铺而非要从我手上拿走先夫留给我和孩子们的产业,这既是家产就没有让给他人的道理!”
自先夫走后,赵夫人为这事跟他们吵了无数次,倒也懂得反击了。
“既然是家业那我们作为叔伯代为管理又有什么不对?”两人依旧厚着脸皮。
“你……”
“夫人啊。”张县令忽然笑眯眯道:
“我记得夫人的大女儿已经十二岁了吧,再过两年也到寻夫家的年龄了,赵诚兄有个外孙也差不多这个年龄是吧?”
赵夫人一时间如遭雷击,她猛地站了起来:“你们竟敢!”
沈兰棠也听得直皱眉,心思打到一个十二岁女孩身上,真是无耻。
赵夫人身子摇摇欲坠:“你们竟敢,我决不允许,决不!”
那个叫做赵诚的男人得意地道:“侄媳不要这么快否决嘛,按我们两家关系,若是两个孩子能结秦晋之好也是亲上加亲,是大好事嘛。”
赵夫人愤怒嘶吼:“我决不允许!”
张县令在旁幽幽道:“那也是没有办法,总归两家若是结为一家,这家业也就是本家的了,这全看夫人如何打算了。”
“你们,你们……”
张县令是在逼自己,要么将家业交给二人,要么就要逼迫把女儿嫁给赵诚的外孙。
他们这是在逼自己在家产和女儿之间做选择!
赵夫人声如泣血:“就算张大人你是一县之长,也不能掺和我们儿女亲事!”
张县令这时也把脸面抛开了,他盯着赵夫人冷冷道:“那就试试看我能不能!”
赵夫人浑身发抖,眼睛里渗出血丝,若不是有桌子支撑身体,说不定此时已经倒下了。她脚步微挪走向张县令,柔软的神色逐渐变得狰狞:“你,你们……”
“夫人你醉了!”
沈兰棠一步上前,快速拉住赵夫人的手,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朝着几人笑笑,道:
“夫人先前喝了酒,现在还没醒呢,我先带夫人回去,改日再来致谢。”
沈兰棠扶着赵夫人,慢慢往外走,身后赵诚还嬉笑着说:
“侄媳,好好想清楚,我那个外孙也是一表人才。”
赵夫人手指一紧,沈兰棠撑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夫人,我们走吧。”
赵夫人闭上眼睛,强撑着往外走。
两人互相依偎着走出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