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譬如这个说初生之子,犹如初生旭日,当以阳克邪之说。
于是就有生辰当日,点朱砂为亲朋好友祈福的习俗。
罗纨之经历过素心的生辰,也知道怎么做,提起笔沾了朱砂。
南星最为积极,第一个冲她面前道:“我最小,我先来我先来!”
罗纨之给他的热切逗笑了,“好好,你先来。”
南星闭上眼,乖乖仰着脸,等她落笔。
罗纨之看他满脸期待,忽然起了一些顽心,扭头问素心,“非要在额头上戳个点吗?”
“好像并无规定,只是大家有样学样这么来的……”
罗纨之捏着袖子,挥笔在南星脸上快速画了几道,清歌凑过来一看,笑出声。
南星睁开茫然的眼睛,东看看西看看。
天冬也忍俊不禁。
“哈哈哈大花猫!”清歌拍手。
南星往水盆里照,只见自己头顶“王”字,两颊各有三撇胡须。
清歌还在旁边取笑他大花猫。
他伸手沾了碗里的朱砂,急吼吼去追清歌,“我这是老虎好不好,我给你画成大花猫!”
清歌拉住天冬当挡箭牌,南星伸手戳戳,直接把天冬的脸涂成了媒婆。
一向好脾气的天冬都气鼓了脸,出手反击。
罗纨之看到这样的场面,也忍不住笑了。
素心看着这一院子鸡飞狗跳也是傻了眼。
简直是一只手的人数,闹腾出几十人的吵闹。
忽然她的颊侧上一凉,就见罗纨之笑盈盈举着笔看着她,“送朵花,多谢素心姐姐照顾。”
素心眨了几下眼睛,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是我们要感谢你。”
“谢我?”
“郎君心事很重,但是从来不跟我们说,有了阿纨,我觉得他的心情都轻松一些。”
“他也未曾跟我说过什么。”罗纨之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作用。
素心笑道:“不需要说。”
罗纨之不解,素心忽然伸手在她手里捧着
的朱砂里沾了下手指,在她脸上也划了道。
“陪伴,已经胜过许多。”
太阳逐渐西移,马车在扶光院的侧面停下。
门房连忙打开门,迎着主人归家。
步移景变,喧闹的声音从镂空的圆形花格窗透了过来,苍怀不由侧目望去,几道身影迅速在院子流窜,宛若在疯跑。
苍怀皱起眉。
郎君每每祭拜过谢公之后,都会沉闷许久。
素心怎么管的,让他们闹成这样?
那边闹归闹,谢昀脚步未停,苍怀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转过月亮门,走上回廊。
“咚咚咚”跑来个面上涂抹得花里胡哨的小郎君。
苍怀眼角一跳。
这不是二十一郎吗,怎么在这?
“呀!三堂兄!”小郎君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往前一扑,直接摔了个跪拜大礼在谢昀身前,“哎哟!”
后面举着笔追他的罗纨之亦吓了一跳,慌忙止住脚,“……三郎?”
谢昀侧过脸,院子众人都被他的突然出现给定住了,再看向眼前脸露忐忑的女郎。
罗纨之笑容微凝,好似被他肃然的神情吓到了,连忙把沾了朱砂的笔都背到身后去。
谢昀跨过还没爬起来的小郎君,自己走到罗纨之身侧,弯腰握住她缩到身后的手腕,把沾了朱砂的笔涂在自己的右颊上。
“三郎?”罗纨之眼睁睁看着他精致玉白的脸上慢慢出现了一道突兀而显眼的朱砂。
“生辰吉乐。”他低头,把右脸轻轻贴在罗纨之的左颊上,一触即离,留下一道和他相似的痕迹。
做完这些,他便安静地继续往前走去,并没有训斥任何一个在他院子里作乱的人。
二十一郎咚咚咚跑到罗纨之身侧,抓着她的衣袖,“哇”了声,肯定道:“三堂兄被夺舍!”
众人静默了片刻。
二十一郎冲进人群,逢人就夸张地比划双手,“我三堂兄被人夺舍了,刚刚没有训我啊!”
“……”
有没有可能你太矮了,郎君都没有注意到你。
罗纨之还站在回廊上,面朝着三郎离去的方向,轻轻摸上自己的左脸。
新鲜的朱砂还没完全干,留下湿润发黏的感觉,似乎还带上了些不属于她的温度。
刚刚谢三郎的神情和平常很不一样,还在为父亲伤心么?
入夜后,几人在院子里酒酣饭饱。
罗纨之问起南星,“天冬怎么一直不见?”
南星起身,擦了两下嘴,十分仗义道:“郎君回来身边就得留个人侍奉,我这去换他回来吧!”
罗纨之道:“我随你一块去吧。”
刚刚谢三郎祝她生辰吉乐,她还未有反应,理应过去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