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缺似是被说动了。
“待我寻到亲人,必定会将柳老板今日之情记在心中。”
然后,久久便眼睁睁看着宿主将那坑蒙拐骗来的银票笑纳了。!
应?北方寻亲?
酒楼老板来了兴趣。
又过了两日,应缺让人备好食水,准备暂停修整,启程赶路。
当晚,应缺便得到酒楼掌柜的邀请,对方态度恭敬对他行了一礼,“应公子,我家主子在楼下设宴,想邀公子您尝尝一枝春。”
江南名酒一枝春,天下安定时便是一坛千金,如今动乱之时,更是有市无价。
应缺面色不显,背后却握紧手心,似有些紧张突如其来的意外。
“不知阁下主子是何人?”
掌柜含笑道:“您到了便知。”
侧身礼让:“请。”
应缺虽有些迟疑,却仍是前去,临走前吩咐几个小弟,“两个跟着我,其他人在这里等着,明日一早咱们便走。”
“是!”几人喊得挺有气势,瞧着还有模有样。
应缺这才跟着掌柜,来到二楼的包厢。
应缺刚走进去,便瞧见里面坐着个白
衣男子,约莫三十来岁,已然蓄须,气质沉稳。
见他进来,那人起身笑脸相迎,“深夜叨扰,劳烦阁下了。”
应缺微微一笑,在楼中住了这几日,多受掌柜关怀,应当是在下还欠着阁下一声谢。?_[(”
二人相互客套了几句,便纷纷落座,桌上都是好酒好菜,中年男人没让别人伺候,应缺带的那两人,也被他留在门外。
“我姓柳,比阁下年长几岁,姑且托大称呼阁下一句贤弟。”
“听说贤弟欲上北方寻亲,不知是寻的哪门亲人?为兄经商多年,稍有几分人脉,或许可以帮贤弟打听一二。”柳老板率先示好。
一来就称兄道弟套取近乎,瞧着一副热心模样,若是其他人见了,说不定轻而易举便被哄了去。
应缺手中尚且紧紧握着酒杯,面上顿了顿,方才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也就不劳烦柳兄了,我也不知亲戚所在何处,只是前去碰碰运气罢了,若是找不到,我也略微识得几个字,糊口暂且没什么问题,初次见面,实在不好麻烦柳兄。”
柳老板被拒绝后没有半点恼怒,反而摸了摸胡子,态度温和,眉眼带笑,却见他从怀中摸出几样物件,包裹着锦帕,一一摆放在应缺面前。
应缺却在看见那些东西时面色一沉,方才还浮于表面的笑容此时顿时一扫而空,再瞧不见。
桌下的手已然悄悄摸上了腰间匕首,蓄势待发。
警惕的模样惹得柳老板又是一笑,拱手欠身道:“贤弟勿怪,实在是不巧听说贤弟手头拮据,不得已变卖财物,为兄心中不忍,便让人将东西都赎买回来,今日交还给贤弟,还望贤弟莫要推拒。”
应缺面上的警惕之色并未散去,也未接过面前的物品。
柳老板轻轻一叹,“此事纯属巧合,能帮到贤弟也是意外,是意外,也是缘分,我与贤弟能有如今缘分,更不应辜负才是。”
说着,他又将几张银票放在应缺面前,“贤弟安心将东西收下,我不过是想和贤弟交个朋友,今日之事,贤弟姑且将它们当做见面礼。”
应缺眼中警惕稍退,却仍未接下。
似乎知道有些事情已然暴露,再无遮掩余地,他的态度也放松许多。
只声音平静沉稳,略带些许深意道:“柳老板能在城中占据一席之地,与众多当铺都有关系,对我这么大手笔,只是交友?”
柳老板笑意愈深,见应缺言语试探,已然是有接受的意象,自然打蛇随棍,接着道:“公子知道,如今这世道,什么都嫌多,朋友也不嫌多,在下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自然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只要公子不嫌弃,愿意认我这个朋友,便是我赚了。”
话到此处,应缺态度明显松动,他将那银票打开看上一眼,眼中没有半分贪婪之色,反而冷笑一声,“柳老板就不担心,我今儿收了见面礼,转头却不认识你,叫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老板神色不变,“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我与公子有缘无分,在下身份低贱,无福沾光。”
但若是能成,不过区区千两,便能搭上赵王一条线,多一条命,一本万利,何乐不为。
也是凑巧,若非他多留个心眼,还未必发现此事,掌柜只当应缺是赵王选房亲族,收到几家当铺消息的柳老板却知道,那几样物件都出自赵王府,当它之人虽有意隐瞒身份消除印记,柳老板却依旧从中窥见痕迹。
要他所说,这位赵王世子所做准备已然不少,先是雇佣一批什么都不懂的普通百姓帮他演戏,明着装成赵王远亲,暗地里又是销毁印记又是分开卖,明里暗里多重布置,若是其他人,说不定当真会被蒙骗过去。
自己能发现,当真是运气极好。
越是聪明人,便越是相信自己亲自查到的,旁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