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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那一位传说 17.改造营(17,18,19)

一个凹坑都没有留下。

防弹的。

章驰心想。

广播继续响起——

“检测到目标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停止射击。”

“射击停止。”

所有枪口又缓缓归回原位。

“结算结束。”

“请再接再厉。”

高台还是亮着,投在空地上的表格还没有消失。

犯人又陆陆续续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完。

忽然之间,投影在地上的倒数第一栏,有关432的数据全都消失了。

空白的格子里再次出现了新的数字。

但这一次没有了标牌号,只有积分。

这是目前的最后一名。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除了他自己。

如果下一周什么都没有改变的话,那么死的人就会成为他。

大家脸上各有颜色。

但也没有人能从脸色判断出来倒数第一名是谁。

如果大家都知道谁是倒数第一,那么下一周没有人会靠近他。

濒死挣扎的鱼总能划破大网。

他必须要小心翼翼地潜伏,等着某个目标掉以轻心的时候出击。

他甚至也许是这里面看起来最淡定的人之一。

在这一刻,章驰忽然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荒谬。

有别于人类面临天灾时的渺小,这是一种人为制造的,只要身在局中,就无法逃避的孤立、隔离,以及无处不在的恐慌。

它切断了人类在生物史上最擅长也使他们在生灵之中脱颖而出的两件事:合作,以及共享同一个信念。

这里没有信念,也没有合作,甚至帮派在这里的成立都算得上是一个奇迹。

每个人都察觉到自己的弱小,那么就会无限地趋于服从。

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他们永远在试探,欺骗,以及利用。

所谓的结算日,更像是一个公开的表演。当所有人看见主谋挥出大刀的时候,他们就更加相信他的力量,以及命运的无法选择。

他们将枪口对准同类,就没有人再去计较真正的刽子手是谁。

每一个曾经挑战法律权威的犯人,在这里都要接受权威的教育,他们需要从精神到身体上感受到权威的不可战胜。

如同从小被父母指责无能和失败的儿童,即使成年以后不再弱小,父母的话也言犹在耳,甚至更可怕的是,他们自己都想不清楚这种退缩和恐惧从哪里而来。

他们也许能够客观评估自己的能力,但就是每当他们去做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就开始提醒,他们一定会失败。

失败的代价很残酷,所以最好不好轻举妄动。

他们是死不足惜的蝼蚁,大人物早就拿枪对准了他们。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无所遁形。

监狱大楼异常的安静。

广播继续响起——

“下面是本周清洁工作安排。”

改造营19)

“星期一,082,336;星期二,829,324;星期三,492,943;星期四,244,241;星期五,421,099;星期六,941,897;星期日,133,209。”

“重复一遍,星期一,082,336;星期二,829,324;星期三,492,943;星期四,244,241;星期五,421,099;星期六,941,897;星期日,133,209。”

“请以上所有犯人在指定时间到达工作场地。工作不可换班、替班,逃班者扣100分,上交检讨一份。”

“轮班时间为当日0点,工作时间为当日0点至次日晚9:30点。”

“请所有清洁人员准时在当日0点于一楼大厅洗手台处集合。”

“播报完毕。”

广播响起了“哔——”的一声,拉得很长。

接着便彻底沉寂。

犯人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的房间,大楼里是此起彼伏的关门声。

章驰也回了房间。她取下了胸前的标牌,坐在桌子前,将标牌放在手中观摩了一阵,脑子里432被射杀的场景一直在闪回,最后她将标牌放了下来。

等到十点,狱警会准时出现收走标牌。

这一个小时很漫长,章驰在脑子里已经掠过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回顾之后会发现难以相信的幸运。

10:00。

狱警开始敲门,章驰打开门,将标牌递给狱警之后,狱警没有离开,反而从上衣的口袋里面又掏出了一个新的标牌。

上面没有编号,只有两个字:清洁。

“082。”狱警说,“新人?”

章驰点了点头。

狱警微微点头,说:“今晚0点,不要迟到。”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