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慧娘则有些欢喜,夫妻俩和离之后,嫂嫂就再也管不了她。而哥哥是绝对舍不得让她住在外头的。
当然,张慧娘没有傻到立刻提出来,这会儿的便宜嫂嫂应该是最疯狂的时候,还是不要撩拨的好。
张青瑶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低着头整理袖子,仿佛不知道这边写和离书的事。
张老爷见儿子安慰妻子,对自己却不闻不问,忍不住道:“既然已经说清楚了,那就赶紧走吧。以后若是后悔……”
“我不会后悔。”张夫人摩挲着那张和离书:“我早就受够了,如今总算能解脱。好在,两个孩子都很懂事,没有怪我。”
张青东心里颇不是滋味:“娘,你别这么说。”
楚云梨也上前安慰,又道:“哥哥若是能活下来,知道你这些年的遭遇,也一定不会怪你的。”
张老爷脸都黑了。
张夫人看着他如此,心情愉悦:“我还得查清楚当年难产的真相。张绘,若是让我知道你故意害死咱们的孩子,我绝对会让你给他偿命。”
张老爷脸色愈发难看。
另一边,张慧娘忍无可忍,斥责道:“我没有让哥哥害你的孩子……”
“但你哥哥对你好,怕你受委屈,怕你的孩子受委屈。看他这些年对你的照顾,如果他真的做出这种事来,我一点都不意外。”张夫人坐在椅子上,看向张老爷:“你放心,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后,你让我留,我都不留。”
张老爷揉了揉额头:“我还有事,得先去书房,等人到了再来叫我。”
“现在去安排人,已经晚了。”张夫人眉眼间满是嘲讽。
稍晚一些的时候,前去接稳婆的人回来了,稳婆早在前年就已经入了土,只接来了她的女儿。
原来,稳婆也是儿女双全。不过之前他儿子帮人扛货的时候摔了一跤,很矮的地方落下来,人却当场就没了命。没多久,她儿媳就改嫁了,还把孩子也带走了。
稳婆想要讨回孩子,还没来得及去要,又听说孩子在村里玩耍的时候掉入了河中,捞上来时,小身子都凉了。一双儿女,大儿子一家彻底没了。就稳婆的女儿日子过得还不错,可在兄长出事后不久。她孩子在和村里人其他孩子一起玩闹时,突然被人用棒子敲了一下头,在那之后,孩子一直就听不清楚,说话都是支支吾吾,自家人只能猜个大概意思,外人一点都辨认不出她的话。
稳婆的女儿这些年在孩子身上费了不少银子,可一直没有治好他的耳朵,想要再生一个,又没有好消息。无奈,她开始求神拜佛,开始信命。
都说人在作天在看,好多人日子过得不顺心,就说是老天爷给的报应。在稳婆的女儿看来,她母亲当年一定是做了不少的亏心事,就她知道的,母亲由于经常去帮各个夫人看胎位……因为母亲手艺好,城里的不少富家夫人都在请,又因为住在村里,接触的都是村里的穷人。
因此,她母亲那些年见过不少有孕的妇人,暗地里做过一个营生……普通人家的孩子很多,三五个是常事,十个八个的也有。但大户人家不同,必须得是有儿子才能让生孩子的妇人站稳脚跟。但这孩子没落地之前,谁也不敢肯定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于是,稳婆在其中牵线搭桥,将两家的孩子互换,如此,各取所需。
稳婆的女儿真心实意地认为自己兄妹会沦落到这样惨的地步,一定是母亲做下的事情惹了老天爷发怒。因此,在稳婆走了之后,但凡有人找上门,她都会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
“当年我娘在你们家确实做过一件亏心事……那时候我都懂事了,也听她提起过。”
听到这话,张夫人身子一晃,整个人险些一头栽倒。还是楚云梨眼疾手快急忙将人扶住,才让她慢慢稳住身形。
张夫人抬手拦住了稳婆的女儿:“等我坐下你再说,慢慢说!”
等她坐下,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她手里的帕子紧紧捏着,拳头放在胸口,呼吸粗重。瞪向张老爷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张老爷别开了脸,像察觉不到似的,质问:“你娘都已经不在了,你却在这里胡说八道。说,你来说这些话,找你的人给了你多少好处?”
言下之意,指责稳婆的女儿收了别人的好处不说实话。
几乎就是明摆着说稳婆的女儿在胡编乱造,他当年没有要害自己孩子。
张慧娘也道:“你可千万要说清楚,免得我嫂嫂生我的气。我没害过人,也没有过这种想法。”
楚云梨不放过她,追问:“你非要把孩子留下,非要让我娘帮你养育孩子,我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人。先前跟我娘说话,还一口一句‘不关你事’,我娘是刨了你祖坟么,帮了忙,还要被你嫌弃……”
张老爷满脸不悦:“别胡说。”
“我们都是胡说,连稳婆的女儿也是胡编乱造,就你是真心的。你是真心不愿意我娘难产,也是真的不舍得将那个哥哥害死,但你还是这么做了。”楚云梨缓缓逼近他:“爹,午夜梦回的时